序章（1 / 1）

广泰十三年的时候，有一场天灾降在了西北边。

或许是在场的人都已经遇难了的缘故，史料对其记载十分模糊。只有附近的游牧居民中存在一些传言，说那天天上掉了许多碎石头下来，当地几十个部落的隗格人都被害死了——可为何当地又不见那些石头的踪影呢？

不过史料却记录，广泰十三年，北疆地动频发，不久，竟在一座当时还不知名的山中裂出一条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缝来。有勇者去探过究竟，但那些妄图深入的人都再无音讯了。

那一年，从西北到中原的整片地界，发生了数十件怪事，譬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些人首兽身的妖怪到居民家中索命，或是谁家的猪、牛突然长出人腿来……然而当时听来颇为瘆人的传闻，现在也只被充作父母吓唬不听话小孩的材料而已。

不被常常提起的事便会被遗忘，现在若说起广泰十三年，怕是年轻人大都会摸不着头脑。

他们或许更愿意提及一年前那场由陛下亲征，取得大捷的北伐战争——至此一役，诃赞人被彻底收服，塞北将士得以回乡与家人相聚，大胤更是缴获了数不清的珍禽猛兽与尖兵美人。

年轻人也爱谈——那些北蛮人虽然粗野凶恶，里头的女人却是美艳异常，就连因勤政而甚少过问后宫的皇帝都为蛮女风姿所折服，将一位俘虏纳为了妃子。

陛下凯旋那日，香车宝马，美人在侧，得京城万民迎接朝拜，实为一大胜景。回京后，皇帝魏朔改元崇德，谓战后修养生息，育德崇礼之意。

“那天你看清了吗！虽然我只瞥见一个侧脸，可真是美啊！蛮族女人长得和中原女人还是大大不同。”

“说到这个，对，那女人叫什么来着？阿克什么？”

“管她阿什么？该叫晴妃。说起来，陛下实在是对贤慈皇后念念不忘，给这女人赐的汉名，你看看叫什么？苏，苏华熙！”

“啧啧啧，都这么多年了……真不知当今的皇后娘娘会怎么想。”

“皇帝的女人，你们还敢多舌？回去让师父知道了，还不打烂你的嘴。”

“你气什么呀，这聊得好好的。师父他老人家说今天下午带我们去看斗兽，你们别给忘了。”

“我可好久没去了。现在都有些什么新花样？”

“今天有青鹫——你们知道吧？就是那只青鹫！”

“那是什么？”

“前不久北边刚贡过来的一头‘异种’，你没听说过呀！师父就是要让我们去看这个，前几日队里都传疯了，那玩意杀人，咱们陈队看了都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