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一张桌子，几碟小菜，两三个小火炉围着。桌子是最传统的八仙桌，很简单的样式，四四方方，木纹。小菜也是普通的两素两肉一汤。饺子还在锅里，可人已经全部到齐。

这寻常的布置，在过年虽然不是顶级的热闹，但还是给人一片暖意。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是在过年里，一切规矩都失了效应。

景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他不是一个很话多的人，但是他也并不是那种死寂。

景占的教养不坏，虽然在军营里，可依旧保持着整洁，不骂人，也不随意体罚，按部就班的按照时刻做事。

如此矛盾的个体，让人看着可爱。冉筮夹了块肉到自己碗里。

澜姐和谢朗谈论着平常游历发生的种种趣事，冉筮时不时穿几句回复。

惺忪平淡的日常，足以让冉筮心满意足。

算一算，他也在这里一年半了。穿越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穷乡僻壤过年，更不会想到这一年半的种种经历。

可穿越是好还是坏？冉筮至今也没个定论。

窗外的梅花开得明媚，风也奈何不了这个屋子。

除夕的黄昏，正是年初序幕的序幕。

这小城另一端的华府则是张灯结彩大办了一次年宴。

桌子上的菜端来又撤去，然后又是一轮的新菜。侍女小厮忙得团团转，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来去去如流水，只为桌上的几位主人吃得欢心。

华瑛看着这些珍馐，心中反感。她碍于规矩，无法一把推开这些精致的盘子，更无法中途离席。她失去了过年的心情，巨大的失落感在那次崩溃后笼罩在她心头。

她后悔把侍女作为她的陪嫁了，她比任何人都想抛下规矩，她又怎么能阻止侍女离开她呢？

父亲和母亲的对话，还是那样的规矩，说完话，就是长久的停滞。

这更惹华瑛烦躁，华琦倒是幸福，可以在自己房里随意呆着。他被打成那样，起都起不来。更何况十五天后，将军要来，华琦伤成怎样也要在那天可以起身接待客人。这样一想，他便更是要好好疗养。

老太太因为孙子没来，也觉得无趣，早早就离席回房了。她是老人，要她睁眼到子时，她是撑不住的。

现在可倒好，大桌子上只有三个人，每个人都是满腹的心事。

假若华琦来了，老太太就算是疲惫，也不会走太早。母亲对华琦有说不完的关心，而且老太太在，父亲也会对母亲多说几句。而华瑛则可以问问老太太的身子。这样才算是热闹。

华瑛慢条斯理吃下一口肉菜，虽说是煎熬，但也要把这两个时辰慢慢推过去。

把这视为酷刑的，不仅仅只是华瑛，华祎同样也想散席。

枯燥乏味的剧本，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如果说第一次的设想让他的精神还可以称得上充满激情与张力，那么如今则是懒惰与懈怠。重复是新意最大的杀手，但是这次宴会这是一场元宵的演习，唯一的彩排。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每个人——除了他，都是彻底的本色出演。

他的眼睛审视每一道菜品，每一个下人，乃至屋子里每一个挂件也要琢磨一番。

他的目光，让人战战兢兢。所有仆役都挺直了背，菜品端得又高又稳，生怕被他揪出去给一顿责骂。

华祎对自己亲手吩咐下去的一切都是满意的，他的下人是顶有眼力的，他的盘子是顶稀少罕见的，他的家具也是做工最精细……

华祎确保这桌外的圆满，下面便是这桌上。

环视桌上，华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