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娇艳欲滴的师弟(1 / 2)
涂鹿攥着长签,沉吟一下,疏而皱下眉用签头扎破大手指指尖,一滴血珠滚出,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赤红术纹极富灵性纷纷避开他身子。涂鹿伸指,肃容慢慢把指按压在宋老爷额头正中,停留几息方才拿下,退出阵法时,术纹游动着重新合拢成罩。
他舔下指腹,几步奔到李怜南身侧,一脸轻松地把长签抛到桌上,得意道:“成了。”
李怜南走过去捡起那签,细细从尾捋到头,最后摸到那处鲜红的湿润,顿一下,用力地把它搓下,搓进自己两个指头之间。他叹口气:“师兄修鬼道,辛苦吗?”
涂鹿脸上的得意恍似泥塑的面具,在风里干涸太多年,李怜南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把小凿子,轻巧又温柔地凿下来,面具龟裂了。
“你是在......可怜我吗?”涂鹿微抬起下巴,星海似绚烂的眼睛一片空洞。
李怜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又长长地叹气。
涂鹿从他手里夺过长签,赌气似的不想让他碰他摸过,他用的东西,过了会儿冷笑道:“我修鬼道又怎么了?这世上这么多路,我选其中一条,错了?”
李怜南没说话。
涂鹿上前一步,满面讥讽:“你道我为何择此路?”他又进一步,人形高大投下斜长扭曲的影子,把李怜南大半身子囫囵全部盖住,“我听闻阎罗殿中铁律,凡是言不尽其实之徒,必受百年苦痛折磨,因此鬼族中人从不知撒谎为何物。小九,你见过这样干净的东西吗?凡人种种,难道有鬼物来得坦率真诚?”
李怜南被他压迫着,他一生气,愈发灼热的鼻息,呼吸,夹杂着沙哑微愠的嗓音,一股脑扑面而来,早把二人争执抛却脑后,只感到身子不听话地难以抑制地逐渐战栗,发烫。
涂鹿忽然抓住他两个肩膀,俯**子,面对面和他同齐,好看的眸子透着水汽,他说:“小九,你永远不会对我撒谎对不对?”
李怜南身子一颤,灵台混混沌沌一片,他很少和涂鹿靠的这样近,几是紧紧贴上,这时只能直直凝着他皱巴巴的眉头,他星海样晶亮的瞳孔,他高挺坚毅的鼻梁,他的唇瓣......他颤抖地愈发厉害,控制不住地几乎要蜷缩痉挛,他咬着唇,绝望又诚实地一遍一遍看过他的唇......
“不会......我永远......永远不会骗师兄!”李怜南牙齿打颤,格嘣格嘣发出细碎的声音。
“咦?”涂鹿本听他说完松一口气,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竟开始发抖,连牙都哆嗦起来,还以为是他身子不舒服,忙不迭慌张托住他脸,下意识翘起食指按压在他柔软的唇上,掰开他嘴要去看他牙齿。
李怜南哪经得起这般?自涂鹿略带糙意的指腹按下那刻,鹿似的眼里便水涟涟碧波荡漾,一腔滚烫化为水流,从小腹里一路上窜,窜过肠胃,窜过食道,涌上喉头,几欲从口里溢出。他气恼地按着从前的性子又去咬唇,熟料门牙一磕下去便愣怔了。
他忘了涂鹿的手指就在那儿......
他......咬了涂鹿一口......
“小九你咬我干嘛?!”涂鹿低低叫一声,“咻”地拔出手指,凑到眼前看完后又叫一下,把那根手指重新递回到李怜南眼皮底下,嚷嚷道,“你看你看!都咬出印子来了!”
李怜南垂眼一看,看到一根麦色粗|长的手指上一小块粉意,粉红里赫然裹着两个明晃晃牙印,不甚明显,却也无法忽视。他恼得快要晕厥过去,一张素白的脸早是通红欲滴,索性隐在漆黑里,让他还留着几分颜面。
“不行!这不公平!你也给我咬一口!”涂鹿瞪眼不服道,话音刚落迅速抓起李怜南一只手,顺着一根手指,轻轻啃上一口,旋即放下,笑眯眯一脸满足,果是吃不得亏的性子。
李怜南早是软成泥的身子,被他含在嘴里一咬,几近融化,他抱着被涂鹿啃过的那只手,瞪大了眼羞恼至极,怒道:“你怎么!怎么......怎么如此轻薄!”
“啊?”涂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点自己鼻尖,似是不甚相信,“我如何轻薄了?我轻薄你了吗?哦哦!那样咬一口便算?可是不是你先咬我,你先轻薄我的吗?小九你这怎么恶人先告状啊?师兄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呀!”
李怜南气得说不上话,一个劲地大喘气,胸口起伏厉害,白眼翻上两个就要撒气离他远点。涂鹿见他要走,不依不饶地去拽他,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衣服没拽到,倒是抓住了自家师弟的一根长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