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深?二（1 / 2）

三年，大昭国很大，他们的脚很小，却也竟然能翻过九十九座大山，涉过九十九条大河，跨过九十九道深谷，也竟然真的找到了扶龙山。三年，扶龙山学艺修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三年又三年，涂鹿知道他们之间今后还有不可计数的三年，仿佛两个人的人生就是由这些三年一段一段地拼接起来，仿佛两个人就这样一辈子都捆缚在了一起。

李怜南的人生，涂鹿无从得知，可是他自己的他知晓，他就是为了李怜南而生的，没了李怜南，他也不会再存在。

涂鹿头痛，如今同门族中出事，他们领命诛邪，莫非真是他将这邪祟想得过于简单？

或许说不上对李怜南有什么感情，更多时候不过是个旁观者样冷冷看他过完这世，但养了太多年的一只白兔，自己都不舍得动，哪个敢伤他一下？

哪步错了？谁下的手？什么时候？为何竟毫不察觉！

“唔......”李怜南终于回应，却是，呜咽！

“小九，小九......”涂鹿惊喜万分地伸手去扶他，甫搭上他衣襟，便愣怔了。

一片粘腻，金鸳银鸯荡着透骨凉意，生硬的线头没被裁剪完全，摸着原来如此蜇手。涂鹿在他胸口抓了两把，汗毛直立地收回手，凑到鼻孔下，脑中“嗡”一记诤鸣。

是血，人血，新鲜的血，滴答一下落在他鼻尖。涂鹿下意识抹开，霎时整个鼻腔灌满血腥死气。

“你让我，让我看看！”涂鹿怒着张开手掌，却竟召不来火！他的本命火......失踪了！

“嗯......”李怜南闷哼，本就体弱的人，说话也细声细气，这时流了许多血，精气大失，一声哼拖着长音，莫名粘腻，恍似这半个棺材的血浆，让人红了眼。

涂鹿侧身撑起自己身子，束在冠里的马尾啪嗒挂下抽在棺板，沾上血。他囫囵往李怜南身上，腹上去摸，咬着牙狠狠低吼：“怎么全是？怎么全是！你怎么不会说一声？啊？你怎么不说？你让我知道啊！”

李怜南喘不了大气，仿佛在忍受极大痛楚，但听涂鹿这样讲，还是忍不住拼命道：“对不住......啊......对不住啊师兄......”

“对不住有什么用！你别给我说话，省省力气给我活着！”涂鹿咬在他耳朵边上说，疏而长吸口气语气哀求，“你别怕，别怕，师兄在，师兄带你出去。”

这话方才就讲过，现在再讲一遍，竟是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