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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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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送走梁桁,童景熠转头走进了小区附近一家理发店,半个钟头过去,顶着一脑袋短碎发回家了。神采奕奕,跟棵刚冒出头的小水葱似的,嫩极了,一路收获目光无数。

对于这副新形象,他颇为满意,甚至指挥余承芮掌镜,特地拍了张照片,发到了久未更新的社交账号上去。

没多久,张媛便在下面留言:中二校园美少年变成真正的社畜了,绝望。

童景熠斜趟在沙发里,手上搓弄着余承芮的脑袋,哈哈大笑。

“梁桁哥哥也留言了!”余承芮抢过手机,“我看看写的什么——真好看,很清爽,细框眼镜显成熟,很适合你,应该把衬衫塞裤子里,会更有精神……”

不等他念完,童景熠便抢过手机,眨眼把那照片给删除了。

余承芮扒着他的胳膊探脑袋一瞧,不解道:“干嘛啊,后面还有好些别人的留言呢,都没来得及点开。”

童景熠:“看什么看,你去看书,我要睡觉了。”

他一说要睡觉,余承芮倒是听话地没再闹腾,规规矩矩地穿好鞋子,进另外一间卧室去了。十几分钟后,又抱着书本走出来,见客厅里没人了,便拐个弯,进了隔壁,再次倚靠到了换姿势躺着发愣的童景熠身上。

“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小呢。”童景熠往床里挪了几公分,腾出地方,余承芮把书一丢,顺势躺了上去。

房间里没开空调,但窗户敞着,不至于太热。余承芮手脚并用,跟帖膏药似的糊在童景熠身上,伴随呼吸起起伏伏的柔软肚皮紧贴着童景熠的胳膊。

跟只没足月的小狗一样,既黏人又可爱,童景熠哭笑不得地想。片刻之后,他又被自己这想法给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了,浑身一抖,继续朝天花板发呆。

余承芮问:“你冷?”

童景熠把他推开:“什么季节还冷。”

余承芮“哦”一声,仍旧牢牢扒着没放手。

童景熠叹口气,颇为感慨。渐渐的,他也生出些作为家长的自觉,可以容忍余承芮有这样的亲密行为。放到以前,恐怕早已经挥胳膊把人赶走了。

余承芮很懂分寸,又乖,知道如何拿捏童景熠的耐心范围,这样的二人生活十分安逸,童景熠暂时非常满足。他想象不出在这样的关系中,再增加个外人会是什么感觉。因此对于梁桁的那些话,他只觉得对方在发疯,又或者是一时脑热。

梁桁是个目标明确的理想主义者,无论外在的表现如何随意,该做的事情一件不会落下,对生活的要求就是规则之中生活的样貌。

童景熠则完全不同,他活得马虎自在,能伸胳膊办成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起身挪脚。他承认自己曾经对梁桁的确产生过一点点微妙的好感,那份好感里包含的东西很复杂,比如对年长同辈人憧憬,或者类似于“成为一家人该多好”的期待,但硬要说是爱情,就非常牵强了。

所以在他看来,梁桁对他的喜爱恐怕也是偶发兴起,甚至只当做一个阶段性的目标来实现也说不定。他认为梁桁体内的激素恐怕是发生了变异,过不了多久,也许会变回去,又或者那份感觉会消失。总之,这样匆忙而直接的所谓“喜欢”,童景熠不当回事,他希望能跟梁桁成为极好的朋友,却抗拒两人发展为同睡一张床的恋人。

这太奇怪了。

思想可以坦诚以待,但也仅限于思想,至于其他的,单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哥,你别拱枕头了。”余承芮在静谧的氛围中突然出声。

“什么?”

余承芮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摆正被童景熠顶成直立状态的可怜枕头,随后咯咯笑着道:“你的头发,现在像颗榴莲。”

童景熠伸手把余承芮按进怀里,闷着脑袋一顿揉搓,不服气道:“现在你也成榴莲了!”

余承芮开心道:“两颗榴莲,能做很多榴莲酥!”

童景熠冷冷一笑,躺回去说:“半年内,你都别想吃那玩意儿了。”

“我知道。”余承芮转过身来,两脚曲起,踩在他的膝盖上。

“做什么?”

余承芮没开口,默不作声地动作起来。他人小火力旺,踩的次数多了,脚心的热度透过肌肤缓慢传到童景熠的腿上,血液流动速度不断加快,双腿仿佛泡了个热水澡般舒爽。

童景熠捏捏余承芮的脸蛋:“跟谁学的?”

余承芮却认真地问他:“舒服吗?”

童景熠点头,余承芮开心地停下脚上的动作,在床上滚了半圈,最后蜷回余承芮胸前,悄声道:“康君的妈妈是医生,我跟她学好久了。”他伸出双手,在黑夜中晃动着,应该是在模仿一些按摩的动作。窗外微弱的灯光落在他的瞳上,模样可爱极了,“不过用手的效果据说更好,等我白天试试,如果把你捏疼了,不要嫌弃我。”

童景熠瞬间觉得鼻头一呛,水雾迅速聚集起来,在眼眶里作乱。他搂紧怀里的余承芮,低头胡乱地亲吻了几口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哥哥,你哭了吗?”

“没有啊。”

缘分是神奇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跟面前这个曾经厌恶至极的弟弟成为相依为命的家人,更想不到这个十岁的小孩子会偷偷去学习按摩,只是为了他的腿,这份礼物,实在是过于宝贵,重重砸在了他心上。

童景熠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太薄情寡义,拒绝给予爱,也不主动接受他人的爱。人生这条路走到现在,突如其来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发生,难论幸与不幸,但至少这一刻,他认为把余承芮接到身边来是非常正确的冲动选择。余承芮因此有了一个家,而他多了个贴心的弟弟,两个微小的世界互相连接起来,生活似乎更像生活了。

只是,这样的温馨时刻没能持续太久,翌日一大早,余承芮早早地就醒了。他牙齿依旧不舒服,是治疗过后的正常反应,但毕竟是小孩子,心里不免烦躁,再加睡眠不够,情绪差得很。童景熠要先把他送去道馆,自己再倒公交去上班,路途稍稍曲折,余承芮却死活不愿意跟他分开了。当着许多人的面,在道馆门口罕见地闹起了脾气。

童景熠心里着急,担心迟到,又不敢把余承芮直接撂下走人。他冲康君使眼色,希望那位小大人能搭把手帮帮忙。康君过去拽蹲在地上不肯起身的余承芮,没能拽动,反而惹来了余承芮的反抗,一把被甩开了手。

“要不换个时间?”教练过来说,“挑几个下午,跟其他的班一起。”

余承芮蹲靠在小花坛旁,小脸蛋涨红着,眉头紧蹙,不说话。

“他最近牙疼,正在治,这是心焦呢。”童景熠跟那教练道了歉,把攒成个球的余承芮端起来,“等开了学再说吧,最近都请假。”

教练点点头:“那等舒坦了再联系,不着急。”

“行,那我们先走了。”

童景熠抱着余承芮站路边等公交,没几分钟,康君也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你也牙疼啊?”童景熠笑着问。

康君摇摇脑袋:“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保证不捣乱,我认识那地方,附近有个儿童乐园,免费的。”

童景熠低头问缩成一团的那个:“您意下如何?”

余承芮嘟囔:“随便。”

童景熠惆怅地看了眼头顶的烈日,顿时忍不住笑了。笑余承芮昨晚还在为他的腿操心,转脸就又闹着不肯走路了;也笑自己如今的位置不像哥哥,倒像是孩子王。总之,虽然麻烦了些,可心情竟然挺愉快,着实神奇。

有康君在,他是很放心的。把人送到杂志社楼下的儿童休息区,跟值班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便小跑着赶上电梯,回办公室打卡去了。

刚一进门,童景熠就收获了来自同事的口哨无数,连转去隔壁部门的姚戈都特地过来拍了张照,批评他不应该把那条更新给删掉,说比白骁恺发的那张精神多了,完全就是两个人。

“哪张?发哪儿了?”童景熠大惊,“没看见啊。”

姚戈在手机上翻了一阵,把白骁恺的社交账号找出来,“昨天一早更新的,我打眼一瞧,这不是你么。”

童景熠拿到手里看了看,拍着额头叹气。好歹给打个马赛克啊,瞧那张惨白惨白的脸。白骁恺的配文也挺逗——我哥们儿,住院都美貌,还会写书,比我强多了。

下拉页面看评论,竟然都很配合,纷纷要求他向哥们儿学习,充实内心,别浮于表面,多看几页书,少照镜子扒拉那几根毛发。

童景熠哭笑不得。这帮粉丝,不像妹妹,像妈。白骁恺似乎也没生气,连续回了几条,互动玩闹。

姚戈收起手机嘿嘿直乐:“统共没几个粉丝,到时候再都来追你,那场面,漂亮了。”

童景熠把人推出去,“您就别掺和啦!”

姚戈乐呵呵地挥手:“你们忙,我去享受片刻人生。”

童景熠嚷:“别嘚瑟,马上到你!”

姚戈远远地喊:“哥哥等着!”

这个小插曲没能缓解紧张的工作日氛围,为了周五开始并且要持续举办三天的活动,他们这个组非常忙碌。周三完善应急方案细节,做开幕场的彩排,与每一位预定到场艺术家的团队再次做沟通;周四进行二次彩排,查缺补漏。虽然执行有另外的团队在做,社里也从附近高校招了兼职生,从人力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作为策划方,需要承担的责任与压力只大不小。

活动的本质是一场杂志社与品牌主导的创意大会,场地选在一套刚刚建成的中型城市综合体里,包含展览、论坛与售卖,内部还有几套与多名设计师合作的互动装置。除开部分专业性较强的小型学术交流课堂,其他的项目完全对公众开放,任何人都能参与。虽然买票才可以入场,但票价定得并不高,从目前到手的数据看,会有非常多的年轻人过来,年龄多在三十岁以下,在校大学生占多数。

这样的企划耗资巨大,一年只舍得搞一次,最为根本的目的是让杂志能够有继续做下去的资本与关注度,幸而呈现的方式不至于太过商业,做起来很有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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