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于是呢，你们抓住他了吗？”少年有些不耐烦了。

国庆也让人不得安生，偏偏要拉自己来这么一个荒郊野外，自从下了公交车，他们已经走了大概有几里地。

“呃……”唐警官挠了挠头，“抓是抓住了，但是……”他不好意思在正值热血年代的儿子面前说出接下来转折的话。

唐菖蒲瞥了一眼他爸，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我是你儿子，干了什么我都不会嫌你丢脸的。”

换做以前，十六岁的孩子可能已经开始持家了，但现在时代不同了，现在是新世纪，十六岁还是个小小孩，还需要父母的照顾，还得和父母贫贫嘴。

老唐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一直觉得儿子长不大，可突然才反应过来，他就和自己一样高了，脸部轮廓也比小时候深刻了不少，再加上现在他一脸自己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

还……真是让人不爽。

“小孩子装什么老成？你爸现在因为那件事儿升官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是是是，远离群众了呗，怎么不开心？”唐菖蒲牛头不对马嘴地敷衍着，“他们不让你立马下车都很对得起你了吧？你自己肯定也清楚......”

一个高中生都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这个老油条怎么能不清楚？

“诶，那窦家的小子也是要考警校吗？”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老唐开始转移话题。

“他也想考啊，你们把人家老娘给关进去了，家里人有底子怎么考？他现在连警校的体测都不能报名。”

“哦……可惜了个好孩子……”

唐菖蒲心里嘀咕你也知道可惜云云，嘴上说的还像个乖宝：“那你和a省警校校长说说？反正你现在官这么大了，帮帮他也好。”

“唔……唔……”老唐看起来有点不情愿，于是又岔开了话题，“我们要到我们的目的地了，‘野牡丹福利院’。”

其实它并没有所谓的名字，大门口立了块木牌子，它上面就写了“福利院”三个字，连野牡丹福利院这个名都是当地人给它起的。因为春天时福利院的周围就会被各色的花朵包围，它们像牡丹但又不是牡丹，大家都不知道它确切叫什么，就随口叫它野牡丹。

但夏末秋初的现在，福利院只立在由野草组成的森林里。

这些野草所开出的鲜艳花朵，便是“野牡丹”。

一进门，孩子们都呼啦啦地围上来了，没有围得过于紧密。个个嘴巴都紧紧抿着，眼珠子向上翻，就当是怯生生地看着陌生人了。

“来，大家都站成一排，”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叔叔和哥哥好好看一下哦。”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细长的、白到病态的女人，大概比老唐还高个两三厘米，她咧着鲜红的嘴唇，像只吸血鬼，但狡黠的微笑能让人联想到的只有老鸨。

她就是牡丹。不知道究竟她是这个孤儿院名字的来源，还是说她因为这个孤儿院而获得了新的自己。

小孩子都好听她的话，不仅站好了，还按高矮排好了队伍，似是任君挑选。搭配上他们刚才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渗人。

唐菖蒲看了直皱眉，老唐却好像习惯了:“我们今天不是来挑人的，是来看人的。”

“切，这些都是好小孩哦，不好的都待在屋里没出来，爱挑不挑。”女人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什么叫不好的小孩？”热血少年忍不住了，他正处于一个随时都会发脾气的年龄。

扬起了下巴，透过层层叠叠的睫毛和上挑的刻薄眼角，女人这时才正视唐菖蒲，刻薄的嘴角这时才向上扬起：“你可真像你爸。”

说完，她就转过身，一摇一摇地离开了。

唐菖蒲：“我怎么觉得她是在骂我？”

在她转头的那刻，本来站得规规矩矩的孩子们立马就欢呼一声散了。

秋老虎朝他们怒吼，受得了的男孩们在地上嬉闹着滚作一团，受不了的小女孩就进房间吹凉风了。

唐菖蒲也要受不了了，他背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大包走了好几里地，本来就浑身淌汗，现在还和老唐一起站在毒太阳下接受炙烤，就恨不得转身就走，可突然被一个小孩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