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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本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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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

在金发碧眼的苍银骑士以及兰斯洛特离开以后,营帐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阴沉了下来。跨骑在暗蓝色英灵身上的黑发少年沉默半晌后咬牙切齿的这么说道,低着头紧紧的盯住了面无表情的有着猩红身体的Berserker,气势汹汹。

“我叫你还给我你听到没有!你不能长期的保管它,你会真的失去理智变成怪物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在骗你!”

“不是有你在旁边吗?那就无所谓了吧?”但被按在地上的对方闻言别过头去,只是无所谓的懒洋洋慢吞吞的移动手臂立起了上半身,漫不经心的扯出了一个恶意嘲讽的冷笑,“而且你不是觉得变成女性很不方便么?我让你暂时变成了男性还不好吗?”

“话虽如此,就算我们俩靠得再近也没办法直接让龙珠接触到我的气息啊,那只是减缓侵蚀的速度而已,是没办法杜绝的!”

“嗬…非要直接接触吗?”

闻言冷不丁的伸手一把稳稳揽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身阻止了他从自己身上站起来的动作,Berserker眯了眯眼睛猛的一下凑近了小黑。见此小黑立刻浑身僵硬了一瞬间,随后反应过来后仰别过了头,开始拼命的挣扎。

“呃、干什么——你又想要对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如你所愿,和你产生直接接触啊。”

“谁要和你直接接触了!给我吐出来啊!”眼见着对方故意落井下石来羞辱自己的小黑涨红了脸气急败坏让这么说道,此时此刻一身清凉的古埃及女性打扮着实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赧,“变成男性什么的无所谓,就算如果非要这样,我去找Saber替我保管就行了。没错,他好歹也有龙属性,至少比你受到的影响要少。所以……”

“原来如此,搞半天你是在打这样的主意。”得到了小黑急于摆脱窘境欲盖弥彰的回答后,Berserker兴趣缺缺的放开了他。等到小黑忙不迭的从自己身上站起来躲到床上去窸窸窣窣的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时,才嗤之以鼻不怀好意的拖长压低了声音说出了另外一句话,“我说,你就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Master?”

“什、…什么?”

动作迅速已经在扣衬衫纽扣的小黑闻言皱起了眉头,侧身转过头看向了背后已经站起来的暗蓝色英灵,似乎在疑惑他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才说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

但接下来对方说出口的话,却让他瞳孔一缩、如坠冰窟。

“想都别想。我是不会上当的,我对你毫无兴趣。我已经受够了,要装可怜卖乖的话尽管找其他人去吧,你这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让人作呕的渣滓。”

——!

何等过分而残忍啊。

难以置信的小黑呆呆的看着说出这种话的暗蓝色英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双手脱力般猛的松开重重垂落在了床上停止了自己扣白衬衫的动作,还没完全扣上的领口隐隐约约半遮半掩的露出了少年那苍白而单薄的胸膛。他深深地低下了头,紧紧抿着唇角表情晦暗不明。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的耐性已经快用光了。闹够了就快睡,我可不会给你讲什么睡前故事哦?小子。要是你不听话我就只能用枪在你胸口上帮你开个透心凉的大洞让你睡得更安分一些了。如何?你愿意么?”

“……”

披散着漆黑长发的少年双手紧紧的捏着床单将指关节攥得发白,对方每说一个字他手上的力道就不由自主的加重一分,呼吸也变得艰涩絮乱起来。对方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在他听来直让他气得发抖,但最后他也只是沉默着重新抬起手把自己的白衬衫扣好,没有再穿其他的衣服,而是直接扯过了旁边的被子躺了下去。似乎是打算顺从的Berserker的命令,就这么睡了。

“这就对了。早点这么做不久好了吗?如果不想再继续自取其辱,就别再来烦我。”

小黑听见那属于成熟男性的熟悉而陌生的不耐烦的压抑声线在自己背后这么理所当然的说道,随即耳畔一阵劲风呼啸,灯光熄灭营帐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忽然觉得很冷。

……

“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有眼睛看得见吗?我当然是在给他们进行治疗。”已经在军营里来来回回的忙碌穿梭了一个上午,穿着黑白相间的小西装的束着黑长直高马尾的少年单膝跪地给躺在床上的伤患者进行治疗。他挽着袖子,将手按在伤患的胸膛上,源源不断的灌输着散发着淡淡碧色光芒的魔力,让尚在昏迷之中原本脸色苍白表情痛苦的男性伤患逐渐舒展了眉头,隐隐约约有了要苏醒的迹象,“虽然我现在是很弱,但最基本的治疗术还是会的,虽然不是很擅长就是了。”

又过了一会儿,结束了治疗的小黑总算收手站了起来,却并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的意思,只是走到了下一个胳膊受伤的病患面前,弯下腰打算继续治疗:“你回去吧,龙珠还在你那儿……我不会跑的。”

然而擅自出现在这间营帐中,已经在一边观察了已久的不速之客闻言并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看起来极为不祥气势骇人的暗蓝色的英灵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在帐内十几位语言人种各异的复杂人员的紧张好奇的注视下,依旧说着只有少年才能听懂的日语:

“说的轻松。但你现在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说话吧?更没办法和他们进行交流。现在可是特殊时期的中世纪,像你这幅样子在满是难民还有十字军残余的军营里乱逛要是搞出什么误会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等你惹出事来了到时候还得过来替你擦屁股啊。”

“这倒不用阁下担心,我会负责为这位女士……啊,应该说是少年随时进行翻译,尽可能避免误解的。”

但对Berserker语气严厉的提出的质疑给出回答的却并非对其反应态度冷淡、依旧责无旁贷专心致志的在给伤员集中治疗的小黑,而是突然从外面捞起营帐的帏布走进来的另一位骑士。

“嗬,原来你这家伙还在啊。怪说不得,我就说这小子一大早就起床出去干什么呢,搞半天是找到了新的玩具后特地过来献殷勤么?真是无聊。”转身就瞥了一眼大概是因为什么人去通风报信而得到了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的兰斯洛特,Berserker很干脆的选择了转身离开,不再多说,“既然你在那就无所谓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反正Saber他也应该已经给你讲清楚了吧?这家伙的特殊性。你最好时时刻刻看好他,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请放心,我很清楚Master对殿下的重要性,必定会以礼相待。在允许的范围内我会尽可能满足他的需求,并保护好他的安全。”

对Berserker算不上中听的警告兰斯洛特点了点头表示了理解,静静的礼貌的目送着阴沉冷漠着面孔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暗蓝色英灵掀起帏帐径直离去。

“要是这么就最好不过了。”

完全没有把对方的客气放在心上的Berserker头也不回的这么敷衍讽刺道,大踏步的迅速离开了。而等到听见帏布被放下来的摩擦声响才受惊后悔般猛然转过身来的小黑看过去时,就只能从还没完全重新关闭覆盖上的因为微风扰动飘卷的帏布缝隙之间,恍惚瞥见一抹漆黑的满是骨突棘刺的尾巴的轮廓了。

“辛苦你了,非常感谢您愿意为他们进行治疗。”

仿佛是察觉到了小黑那心平气和的表情下所掩藏的复杂失落的沉闷情绪,兰斯洛特主动开口语气温和诚恳的这么说道,总算将愣愣失神的小黑重新唤醒。他转过头继续一边进行治疗,一边低低的回答了骑士的道谢。

“你叫我小黑就好,兰斯洛特。没必要对我这么恭敬。”结束治疗后少年细心体贴的帮伤患放下袖子对其微笑了一下,等对方从凳子上站起来后又换上另一个脑袋受伤的士兵,“既然你不能告诉我Saber去了哪里,那么你能告诉我他多久能回来吗?”

“这…实在是不好说。如果路途是顺利的话,大概往返也就一周左右吧。”

“……是么?”

对于身后兰斯洛特犹豫了片刻的回避沉默片刻不置可否的垂眸叹息了一声,完成了治疗的小黑开始一圈一圈的慢慢拆除伤患头上层层叠叠缠绕着的纱布,结束后将染血的纱布丢到一边,随即在旁边的异国少女捧来的水盆中浇水洗了洗手,再用手帕擦了擦水。

“那个,请问他经常这么对您说话吗?”

“谁?…啊,你是说库夫林啊。”随口回答着兰斯洛特小心翼翼的询问,看着眼前的伤患队伍逐渐减少的小黑松了口气表情稍稍放松下来,他忙里偷闲的转过头瞥了身材高大的湖之骑士一眼,语气平静而坦然,“是的,请不要介意,我已经习惯了。”

“您不生气吗?”

“……你也知道,原本的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会变成这幅样子,是受梅芙对圣杯许了愿将他扭曲成了狂王的影响。职介变成了Berserker,就算是再高洁正义的英灵会性情大变也合情合理。他变成这样我为此感到痛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谴责呢?”

“原来是这样吗?您真是一位体贴而宽容的御主。”

“……不,不是这样的,别这样说。”猛然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黑发黑眸的少年背对着身着铠甲的骑士表情晦暗不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艰涩黯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动手把最后一位伤患治疗完毕。环顾四周确认自己已经将这一个营帐的所有伤员恢复完的少年洗了洗手转过身来,没有管兰斯洛特惊讶而担忧的注视,自顾自的低垂着头向营帐的出口走去,与之擦肩而过,“我只是个喜欢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混账而已。我把他硬生生的从梅芙的手里抢了过来,最后却发现自己救不了他,根本什么也没能改变。我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了他的身上,却只会给他添麻烦,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他的御主。”

“至于Saber也是一样。”站在营帐出口停下脚步逆光而站的小黑侧了侧身子,终究还是没有回过头,声音生硬而漠然。他缓缓抬手捞起帏帐,打算离开前往下一个营帐,“我骗了他,我原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凶神,只会给他人带来厄运和灾难……你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请等一等!”话音未落,还没等小黑真的抬腿迈步走出去之时,有着英朗沉稳声线的湖之骑士就抢先如此铿锵有力的扬声打断到,情绪稍稍显得有些激动,“殿下他并不这么认为!……起码他对我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但果然还是想办法解释清楚一下比较好吧?殿下似乎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担忧的样子,希望您不会觉得我太过逾越冒犯了。”

“要是能说清楚我早就说清楚了。”可是小黑顿了顿,依旧无动于衷的这么心平气和的说道,他微微偏头错开撩起的帏布,迅速的走出去了,“或许他说的才是事实。我就是个演技拙劣的跳梁小丑,再怎么学习模仿,也永远不可能真的理解人类。”

……

“这样就可以了,水源暂时是有了但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不过一星期左右应该没问题。”在周围其他人的欢呼雀跃之中,单膝跪地在刚刚挖开开始源源不断涌出清澈水流的井侧埋头查看着情况,因为炽热的阳光而满头大汗低低喘息着的少年这么说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看向了同样曲腿蹲在自己身边的身材高大的骑士,勾唇笑了笑,“等到那时再说吧,我虽然确实是龙对水的感知能力却十分有限,真是惭愧。”

“不,您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实在是帮了大忙,感激不尽。”好心的湖之骑士自己站起身来后再对身着短款小西装的少年伸出了手,将他一把拉了起来,才犹豫的问出了另一个问题,“话说这两天都没看见库夫林,他不打算出来走一走吗?”

“他一直都在睡觉——也有可能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虽说时不时的也会睁开眼睛醒来一阵……还是不要去吵醒他为妙。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也要出去了。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

“没关系,你尽管去吧,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才更为重要。虽然语言不通,但这两天我和大家都相处得很高兴,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并不知道自己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花猫脸的小黑收回自己的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上上下下的拍了拍自己肩膀上、裤腿上沾染的沙子,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茫然,似乎在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继续维持秩序我很抱歉。如果情况允许,我会尽可能快赶回来的。”

得到了小黑理解的兰斯洛特也露出了松了口气又略带歉意的表情,他看了看连头顶上也是满是沙子的小黑,欲言又止的纠结了一下后还是没有出言提醒。好在周围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语言不通却一直跟在小黑背后帮忙的褐肤棕发少女见此连忙上前一步开始帮着小黑拍掉身上的沙土,连带头上的沙子也伸手三两下拍拍吹吹了个干净。

……兰斯洛特有些遗憾的收回了自己趁机打算揉揉小黑脑袋的手。

“嗯,我明白。麻烦你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接受少女帮忙的小黑倒是十分的坦然,一边对身前的明眸善睐的棕发少女微笑着一边转头继续和站在身边的兰斯洛特严肃认真的说话,“啊,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欸?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非常抱歉,我之前不该用骑士王来对你说事。”微微颔首方便棕发的少女用手帕沾了水轻轻擦拭他沾上灰尘的脸颊,有着清秀苍白面孔的黑发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锋利上挑,明明有着不近人情的气息此时此刻却莫名变得柔和起来,“可实际上我并不会后悔,我确实是那么想的没错。所以也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道歉——会这样说只不过是因为这种说辞是人类的一贯做法所以我学习到了而已——我只是想说……”

“随时随地欢迎你让我得不偿失,希望你能竭尽所能的反抗挣扎做出让我意想不到之事,而不再受制于任何人的愚弄。不被一边倒的大义所蒙蔽是很好,可要以整体大局为重,却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与你生前的传说一样,你终将于自己的同伴为敌。然而感到幸运吧,唯独这一次,你的王必将与你同在。对于人类来说,忏悔应该是使他们从另一条道路上强大起来的方式,而非颓败于此止步不前。”

明明说着这种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狂妄言语,却又出乎意料的诚恳真挚,甚至混合着一种复杂无力而空洞茫然的悲哀。

——!

“您……”

“我什么人都会算计,我什么都知道。可比起那些只会用卑鄙手段逼迫他人的自私自利的奸诈之徒,我都是让别人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的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去做的,按理说他们不会感到任何被欺骗的痛苦。我也没有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任何东西,我怎么对待他们就怎么对待自己,难道这还不够公平吗?……”

“算了。我其实和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在你们看来我或许更让人恶心难以忍受一些。所以我即是恶。”自嘲恍惚的低下头摊开手指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以及手背上深红的圣痕不再试图申辩,小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听不懂自己再说什么却还是笑吟吟的温和注视着自己的棕发少女,深深地叹了口气,表情却忽然变得黯然而宽慰,“既然我是恶,那为了否定我,人类必须得源源不断的拿出更出色的答案才行。不然,我就将会将你们所有的努力轻易的毁掉。因为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根本就不足以说服身为神的我啊。”

“……”

不由得沉默失语。

身材高大的骑士愣愣的睁大双眸看着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这种话的黑发少年表情复杂而忧郁,微微皱着眉头有些犹豫不决的陷入了思索。等到小黑在少女的帮助下整理好了衣着,带领着扛着各种工具的其他人原路返回时才在小黑的呼唤声中回过了神来,慌慌张张的赶紧跟着离去了。

身后长风呼啸,黄沙漫天。

……

“回来了?”

“嗯。”

在外面和其他人吃完了饭洗完了澡,在夜幕时分才回到自己营帐的小黑对于单臂揽着自己那猩红危险的棘枪靠在胸前、坐在一旁守在门口事不关己的闭目养神等听到动静才爱理不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随口问道的Berserker同样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低低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的走向了床铺。他随时把油灯提放到了床头的凳子上,开始窸窸窣窣的脱掉外衣。

“等等,先别睡。你回来这难不成就只会睡觉吗?”

“……那不然呢?”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小子。”无视了小黑冷战中那硬邦邦的态度和漠不关心的脸色,完全没有留给小黑拒绝机会和回避余地的Berserker直截了当的问出了一个相当莫名其妙且让人细思极恐的骇人问题,“——你难道就不恨这个世界吗?Master?”

“……”

小黑一下子就沉默了。

在微微悦动的暖色调灯光笼罩之下,脱下了黑色小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衣的他慢慢转过身来,不置可否的瞥了半肩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有着猩红炽热兽瞳的面无表情的暗蓝色英灵一眼,慢条斯理的把挽起的袖子弄平整放下来。影影绰绰的光影之间,表情晦暗不明的他黑白分明的双瞳中总算流露出了不属于人类的、像是打量着什么未知事物般盯着Berserker的疏离谨慎的目光,稍稍侧了侧头:“为什么你要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在这儿待了整整两天闲的发慌,突然想问你点有意思的问题不行么?”

“你看了我的记忆。”少年肯定的这么说道,抬手解开了自己紧束的黑长直高马尾,任凭自己的长发披散开来,原本清冷干练的声线变得低沉而叵测,隐隐约约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上位者的魄力。油灯的烛光突然无风自动变得忽闪不定,他投影在帐篷之上原本纤细的漆黑影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肆意蔓延舒张开来,变成了一个獠牙呲露,似乎还能看见猩红狰狞的双目的似狼的乖戾兽影,“如你所见,同化已经开始了。是时候把龙珠还给我了,库夫林。在看下去,你会疯的。”

“哼,得了吧,吓唬谁呢?你以为我会信吗?要疯我早就疯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如果看了你的记忆真的会疯,那你自己怎么没疯呢?”

Berserker咧嘴故意挑衅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如此说道,但这一次小黑却完全没有在意他那恶劣的态度。在听见Berserker这么说之后,油灯摇摇晃晃的烛光突然恢复了正常,小黑的影子也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仿佛刚刚那样蠢蠢欲动心惊胆战的压抑异变只是错觉一般。像是懒得再和Berserker争辩,面容苍白清冷的少年干脆利落的转过身,上床睡觉。

“因为我和你一样,早就已经疯了。”

盖好被子的他闭上眼侧过身语气漠然的说道,然后之前消失的庞大怪异的兽影忽然在帐内犹如饿狼扑食般压低前肢虚实一掠而过带起一股劲风,一下子吞噬掉了细微的灯光。油灯熄灭,帐篷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或许是因为小黑的前前后后的反差太过让人吃惊,Berserker沉默不语没有再说什么。小黑的呼吸也很快平缓下来,一声不吭的陷入了沉睡。

身材纤细的少年蜷缩在被窝之中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穿好衣服叠好被子,重新扎好头发,用旁边送来的盛放好清水的洗脸盆洗漱完毕后打算出帐,却没有想到又再次受到了Berserker的阻挠。

“兰斯洛特已经走了。你还想上哪儿去?”

“去外面透透气,总比一直待在这里好。你自己继续睡吧,我不会跑。”

没有想到对方这么早竟然是醒着的,站在出口伸出手正打算捞起帐帘的小黑头也不回的无所谓的这么说道,但下一秒就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突兀逼近而猛一回头,果不其然瞳孔一缩对上了属于Berserker的猩红锋利的犹如獠牙般泛着嗜血幽光的枪尖。惊人的力道带起的气浪直接掀起了他刘海和耳畔垂下的长直发冲破了营帐的帏帘,劲风化刃悄无声息的割断了几缕发丝切伤了他苍白的脸颊渗出一线血痕。让他顿时浑身僵硬微微扬首,表情错愕而警惕。

“站住,我允许你走了吗?”从未表现得如此烦躁过,不耐烦的对他举枪的Berserker声音低沉而危险,表情阴沉乖戾,猩红炽热的双瞳紧紧盯住了面前只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又变回了无动于衷的清冷禁欲面孔的黑发少年,狠狠地嘁了一声后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狰狞凶神恶煞起来,一副让人胆战心惊的威胁模样,“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小子。之前会轻易的放过你是因为我当时心情还不错,但现在不行了。想要离开这里,就先老老实实的说清楚再说吧。”

“说得简单,像这种问题这么可能一句话就能讲清楚?……话说回来,你到底看到哪里了?”

面对着对方的棘枪面不改色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用两只手指试图拨开其即刻跟着转向继续瞄准自己喉咙的猩红锋利的枪刃,却因为对方过大的力道而没办法做到。黑发少年只好小心翼翼的保持着用两指手指侧按着枪锋侧面的姿态,感到般不悦的稍稍皱了皱眉。

“看到你自杀了。”

“原来如此,怪说不得。只是看到了四分之一就成这样了吗?……不,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你恨这个世界吗?库夫林?”

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再轻描淡写的反问道,坚持了一会儿感觉手臂发酸的小黑懒得再继续下去,放下了手任凭Berserker继续用枪指着自己。紧接着他对目前的情况熟视无睹般理所当然的向前迈步错开了对方的棘枪,在暗蓝色英灵面无表情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直直的走向他,最终却只是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了窄窄的桌案旁边拎起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喝。

晨曦朦朦胧胧的光线透过帏帐薄薄凉凉的照**来,悄然无声的漫出一个淡淡的犹如湖光闪烁般的弧度,帐内的情况逐渐变得清晰明亮。熹微的阳光拂过少年苍白的肌肤,带来一种近乎晶莹透亮的错觉。

“哈?搞什么?把我问你的问题拿来反过来问我,这算是什么意思?”

干脆利落的收起了自己的枪杵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Berserker冷冷的嘲讽问道,却也没再摆出什么架势来。

“字面上的意思。你就算变成了这幅样子,你有恨过这个世界吗?恐怕没有吧,你连梅芙都不恨;如果说她是你的创造者,可你也不爱她。你只是觉得无所谓而已,要毁灭世界、要守护世界,都与你自身无关。”

“所以呢?你想说你也是这样吗?这个世界也好,自己也罢——会变成怎样都无所谓吗?……我是觉得无所谓没错,但要是有人想要在作为王的我不情愿的前提下左右我,我只会让他死得更惨。而你就不一样了。倘若说你不在意,你又明明痛苦得要死;倘若说你在意,你除了反反复复的遭人背叛,只在最后选择了与其玉石俱焚实际上连复仇都算不上的报复以外,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吗?你还能再懦弱可笑一点吗?!……我说,你该不会——连恨别人都不敢吧?”

“……”

“啊啊,就是这幅表情。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还摆出那副可怜的样子是打算给谁看啊?!你——”

“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仿佛和自己毫不相关似的,笼罩在水光般斑驳的光影中的小黑端着杯子转过身来心平气和的看着对自己冷嘲热讽咄咄逼人的进行诉责唾弃的Berserker沉默不语。等到对方得不到回答,而忍无可忍般露出了烦躁厌恶、怒不可遏的阴戾表情时他才无可奈何般出声打断纠正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低低的叹了口气。

“还有,请你弄清楚,除了我所期待给予答案之人,其他看到我记忆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只是早晚而已。我没有想要给什么人看,你是擅自翻看我的记忆的,库夫林。看来你确实无聊过头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来在意这种问题。作为武器只知道战斗的你想要以此来折磨我,是最大的失策。”

“感觉上很像吧?我和你。明明只知道杀戮取胜就可以了,干嘛要答案呢?为什么会感到痛苦呢?难道不是无所谓的吗?——作为恶的一方竟然会对恶本身产生怀疑,那不是很好笑吗?你是这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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