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设计（1 / 2）
最后，老老实实的斜坐倚靠在暗蓝色英灵的怀里，用双手有意无意紧紧抱住对方赤裸强健的腰身，安安静静听对方讲故事的小黑，还是没能够把自己喜欢光之御子的理由告诉Berserker。
因为在Berserker用自己那低沉压抑的危险声线和简练直白毋庸置疑的言语把自己的传说还算耐心详细的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小黑立起上半身下意识说出的‘请进’的回应后，自己开门走进来了。
“小黑。”来者似乎对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像个小鸡仔一样整个人窝在Berserker的奇怪造型并没有感到什么吃惊或不妥，而是就这么坦然的站在门边，语气温和的提出了自己的邀请，其声音让人即使看不清他笼罩在兜帽之下的面孔，也会知道他此刻正浅浅的颔首微笑着，“你想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应该也觉得有些闷了吧？”
但小黑对此就感到有些紧张难堪了。
看到几天不见的Saber走进来后她慌慌张张的迅速的从Berserker怀里站了起来，也不管Berserker没好气不耐烦的冷冷瞥了自己一眼，就浑身僵硬同手同脚的跨过暗蓝色英灵的双腿走了出来。她涨红了脸双腿立正站在了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前言不搭后语的憋出了一句话来：
“……我、我想先去洗个澡。”
闻言苍银骑士微微愣了愣，立刻就点了点头体贴温柔的表示同意：“好。”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小黑松了口气正准备迈步顺从的走到Saber的身边去，但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转过头看向了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神情冷漠闭目养神的Berserker，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局促不安。
“既然你的令咒已经恢复了，那就看准时机好好使用吧，小丫头。”而仿佛是察觉到小黑在一直盯着自己看不想走，Berserker终于睁开了双眼，对她扯出一个还算是称得上和善的笑容，“如果，实在有必要的话。”
“是，我知道了。”
面对Berserker如此明晃晃的摆出了嚣张威胁不屑一顾的凶狠态度，小黑却郑重其事的点头表示了了解，然后才和Saber一起走出了这间被结界封锁笼罩着、未经同意无法外出的特殊房间。
“看来小黑和库夫林相处得很好呢，实在是太好了。”
和小黑肩并肩的走在走廊上，戴着兜帽的骑士仿佛完全不在意Berserker之前毫不掩饰的表现出的攻击性，真心实意替小黑感到高兴般这样主动开口说道，一下子缓解了小黑在身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茫然情绪。
“啊…其实，也没有吧。”愣了愣反应过来的小黑缓和了声音赶紧这么接下去说道，可一想起自己之前和库夫林的相处模式，情绪又忍不住变得有些低落沮丧起来，低低的叹了口气，“库夫林他……有可能也只是在可怜我而已。我现在很弱，什么都做不了，看样子还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稀里糊涂的和他绑定在了一块，他不得不管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果然还是不想要解开和他的契约。毕竟在这个世界，我就只认识他一个人。虽说我会尽可能的不给他添麻烦，但果然只是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就会觉得更安心一些……还希望他能原谅我这么做的任性才好。”
“话是这么说，Berserker库夫林他也并没有再次主动提出要解除契约吧？那么一定是已经认可了小黑作为自己的御主的，所以小黑没有必要为此这么困扰。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力量来衡量的。我觉得小黑即便丧失了自己大部分力量，可作为御主来说，依然有着许多别人难以比拟的优点。对于原本被迫反转后处于敌对状态的库夫林，最终能够化敌为友成为小黑的从者，也不失为一种幸运，不是么？”
听到少女忍不住对自己诉说苦恼的Saber很温和好心的给出了解释和开导，还时不时的向旁边路过的古埃及打扮的类似于宫女仆人一样的存在点头致意，小黑便也学着这么做，而对方也会向他们回礼。
“……谢谢你，Saber。”
“不，不用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但话说回来，库夫林果然就是你原来的从者吗？”
“其实不是的。”
在Saber的带领下偌大神殿里左拐右拐，都快认不清路的小黑思考摇头片刻摇了摇头这么否定到，意料之中得到了苍银骑士惊讶的疑问：“不是？”
“对我来说，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之中，作为Lancer出现的库夫林原本是敌人才对，只是后面才阴差阳错的变成了同伴。”
“是这样啊……那小黑作为御主，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从者吗？”
仿佛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Saber皱了皱眉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复杂，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嗯，没有。我并没有进行召唤，虽然我确实得到了令咒。因为御主之所以要召唤从者，除却战斗的需要以及圣杯盈满蓄魔的必要以外，更重要的是为了让拥有灵体的英灵去触碰圣杯吧？可惜，以上三个理由对我来说都是不成立的。”
果不其然，小黑不假思索理所当然给出的答案实在是让人细思极恐。
“首先，我的实力并不弱于从者，无惧于战斗。其次，我是除了七人以外多余出来的因为上一届圣杯战争的遗留问题才产生的御主，要启动圣杯的英灵数量已经足够了。最后，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得到圣杯的打算。”
“等等，意思是——你连续参加了两次圣杯战争吗？！小黑？！”
后知后觉的揪住了小黑言语中所透露出的重点，戴着兜帽的金发碧眼的骑士难以克制近乎失态的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啊…啊，是这样没错。不过，那都不是我自愿的……我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神祗啊，再怎么说也不会想要卷入凡人举行的这样奇怪的仪式之中去啊……”
赤足拖着长裙头戴蛇冠的少女被骑士的惊讶吓了一跳，随后才不太好意思的讷讷道，用手指挠了挠脸颊。
“那……作为神祗的小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并参与到圣杯战争之中去呢？”
“怎么说呢？你也知道，作为神祗来说，正常情况下其实是不可能下界的。我是由于身份特殊，想办法舍弃了大部分力量偷偷跑下来的。至于为什么会参与圣杯战争……第一次是为了救人被卷进来的，第二次……”
她一边走一边抬起头来，转头看向身边戴着兜帽的苍银骑士，顿了顿后说出了最重要的理由。
“——就是因为此世之恶本身了。”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明白。对于人类来说，我的故事很长。别看我这副样子，我其实已经活了上千年了。但我确实……”发现无论怎么说都难以解释清楚并且怎么听都像是辩解，察觉到言语的苍白无力的小黑欲言又止冷不防的停下了脚步，很平静坦然的对Saber问出了一句话，黑白分明锋利上挑的凤眸看起来不近人情，再也没有不久之前属于普通人类少女般的青涩羞赧，语气严格而肃穆，“你是来杀我的吗？Saber？”
“……怎么会？”面对用极为平常自然的语气却对自己问出了如此尖锐犀利的问题的小黑沉默了片刻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Saber低下头尽可能的放缓了声音，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并不想伤害你。如果可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想也是。”对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少女依旧表现出了一种无动于衷置身事外的冷酷又固执的姿态，其目光纯粹冷冽对上之后只会让人感到一种脊背发凉高高在上的不适感，显然已经不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更没有像之前那样躲避与金发碧眼的骑士对视，而是直直的看着对方那双纯净深邃的碧色双瞳，咄咄逼人，“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呢？我承认，按照人类某些的说法来看，我确实算是凶兽没错。但神与生俱来都有自己的职责，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是因此才会被此世之恶缠上。要让此世之恶离开我这个容器，只能杀了我。”
“你会杀了我吗？”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这么认真拘谨一针见血的询问道。比起是在审视观察对方的反应，更像是在确认什么注定的答案，好根据这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一般。
但Saber对此却并未直接给出明了的正面回答，而是波澜不惊的看着面前黑发黑眸的清冷少女再次沉默了片刻，才伸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微微弯腰对她说了另外的话。
“……先去沐浴更衣吧，小黑。”苍银骑士温和的微笑着，把她缓缓转了个身。少女这才发现他们停下脚步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另一个盖遮着帘子影影绰绰的房间入口，并且已经有侍女打扮的四个人一边一对双手捧奉着一些类似于洗漱用品、首饰衣物的东西站在入口的两旁，低垂着头静静的恭候着她了，“我会在这儿等着你。”
见此小黑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在侍女替自己撩起帘子后迈步顺从的走进了极为宽敞舒适、热气蒸腾的室内浴室之中。她任凭两位侍女围着自己前前后后的替自己将衣服脱下头饰取下，才缓缓走到浸泡着许多香料有着琥珀般的色泽香气馥郁的偌大的长浴缸里，浴缸嵌在地下。她坦然自若的被四位侍女服侍着沐浴接受按摩洁身，甚至还被安排躺好抹了精油敷了面膜。
古埃及居然有面膜？
恍恍惚惚惊讶不已的思考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张嘴试图和侍女搭讪聊天的小黑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她不会说、也听不懂古埃及的语言。
于是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在外面倚靠着墙体单腿屈膝颔首抱臂，闭眼安静耐心的等待沉思着的Saber在突如其来的感觉到了于浴室之中传来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波动而猝然惊醒睁开了双眸移动重心站直身体警觉了起来、正犹豫着是否该冲进去的时候，就听到浴室里传出了非常耳熟的凶神恶煞低沉愠怒的男性声线，极具冲击力的响了起来：
“蠢女人！我是叫你好好使用令咒没错，但是没叫你随便乱用！你是巨婴吗？！什么事都找别人就不能想办法自己解决一下吗？！简直莫名其妙！”
“抱…抱歉。但是我实在是不会说古埃及语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见势不对的苍银骑士赶紧撩起帘子冲进了浴室，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内情况就被另一个高大不祥的暗蓝色身影有意无意给挡了出来。同样戴着兜帽，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浴池旁的Berserker拖着满身棘刺骨突的漆黑尾巴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浴室。他看起来满脸的冷漠阴沉，闻言嫌恶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漫不经心的嗤之以鼻道，却还是把帘子放下来挡了个严严实实：
“没什么，她嫌弃别人给她准备的衣服不合适而已。说什么露得太多了……好像有谁稀罕看你那发育过剩的身体一样。再说了，只是看你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抱歉，小黑，这是我的疏忽。”
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没有管径直走到另一旁一个人待着的Berserker，站在门外的Saber立刻这么诚恳歉意的说道。过了一会儿之后，帘子的另一边才传来了少女闷闷的微弱声音：
“……不，没关系。都是因为我自己真的没办法习惯在古埃及穿这么少……非常抱歉。”
一边这么沮丧的低声说着，浴室里面的少女就一边掀起帘子走了出来。Saber这才发现身材娇小的她已经将Berserker的披风斜斜裹套在了身上，用镶嵌着红宝石的蛇形胸针勾别住侧面很巧妙的将之暂时组成了一件非常宽松类似于长斗篷一样的外衣。除却因为尺寸原因实在是难以再进一步缩小，而不得不保留成较为宽大的平肩领口而隐隐约约露出的苍白脖颈与肩膀以外，可以说借此把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那一圈过于张扬乖戾极为蓬松的火红绒羽不光遮住了她的胸脯不说，还立起来一眼看去几乎要把她的脖颈都围得密不透风，让小黑如果愿意的话稍稍低头缩肩似乎还能把自己下半张脸也一起藏进去。
颈间的金饰耳坠繁复冰冷，暗沉厚重的斗篷之下面孔稚气未脱的少女笔直纤细的双腿若隐若现，衣角残破还布满着猩红裂纹般纹路的漆黑披风和少女那苍白脆弱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冲，而产生了一种残忍诡异的禁忌美感。漆黑长发披散下来，耳侧及胸的几缕发丝坠缠着细小精美的珠形金饰。头上佩戴着与之前束压着长发的款式有所不同的、于额前匍匐着只是稍稍立起探出的眼镜蛇蛇首的环额头冠，同样镶嵌着闪闪发亮浓墨重彩的以红宝石为主的妖冶珠宝，更是加重了这种虔诚又血腥的神秘感。
不知不觉之间再次被画上了如猫科动物般锐利妩媚、狭长深刻的眼线，原本就有着不近人情上挑凤眸的清冷少女沾染上了引入堕落的奢靡危险的邪恶气息。倘若她半睁半闭不怒自威的端坐于白骨森森堆砌而成的血腥王座之上，一定是慵懒娇纵、纯粹残忍的年轻的死亡女神。可惜她此刻却唯唯诺诺、可怜巴巴的站在和自己黑暗压抑的画风一致的Berserker身后毫无形象可言。而且更神奇的莫过于这俩个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人一组合在一起后，却莫名其妙将应该有的战争暴虐的气氛硬生生扭成了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的微妙既视感。
“哼，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我警告你最好别再拿这种破事来烦我。再说了不是明明还有其他人在这儿吗？反正你这么喜欢他，有什么麻烦你尽管找他好了，别叫我。我是来战斗的又不是来给人当保姆的，你好自为之一点不行么？！”
之前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披风甩给了小黑，看到走出来的小黑还算聪明的做法以后，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被叫出来的Berserker稍微缓和了一点表情，却依旧这么心烦意乱恶狠狠的呵责道，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啊，很干脆的走掉了……这样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裹着Berserker的披风走出来的小黑摇了摇头，和身旁面露关切的Saber站在一起看着Berserker干脆利落的大步离开，眼神却不经意的暗了暗，“虽然也是库夫林，但果然还是不太一样。不过本质上还是如出一辙，都是光之御子。”
“看来小黑确实很喜欢库夫林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小黑也能像这样稍微信任我一点，虽说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请求可能已经近乎于无理了……”
“不，我只是觉得用一些小事情去麻烦别人不太好。特别是你们还是一些人类史上的英雄、王者什么的，虽然我是神祗……可也……库夫林他再怎么说也是我暂时的从者，所以我才……”
“他说的对，我确实是在平白无故的使唤他。”犹犹豫豫的说到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放弃了挣扎的小黑自暴自弃垂头丧气的承认了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把整个脸都埋到了披风蓬松厚实的毛毛里面，“都怪我自己太弱了。”
“……”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眼见着小黑被Berserker欺负得没了脾气的Saber一下子无可奈何的哑然失笑。他颔首伸手轻轻按上了小黑的肩膀，等对方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来看向自己以后，才微笑着温和的开了口：“小黑之前在问我，要怎么处理自己现在的问题对么？”
看到小黑点了点头，戴着兜帽的苍银骑士顿了顿，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那么，请和我定下契约。”
“……欸？”
一度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的小黑一下子就呆住了。
“不、等等！！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虽然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讨论出这种解决方法的，这或许利于进一步监视——我是说收集必要的情报，但对于本人来说风险过大——”
“不是的，这并非是我们讨论后所得出的结果。”摇了摇头打断了小黑反应过来后慌慌张张情绪激动的紧张否定，Saber换成双手按住了小黑的双肩，语气认真而严肃，也不管对上自己双眸的少女脸颊已经涨得通红，还是郑重其事的说了个清楚，“这是我基于个人原因所提出的想法，我是自愿的。所以，你愿意和我定下契约吗？小黑？这样我就能够更好的保护你，我们便可以出去自由活动了。”
“出去……要干什么呢？”
“我想出去试着去接触一两个圆桌骑士看看，看能不能深入的了解一下狮子王和圣城耶路撒冷具体的情况。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在藤丸立香到达之前，至少不能让人理崩坏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小黑？”
“……”
而面对Saber这样出乎意料但听上却相当有道理的提议，小黑其实并没有犹豫多久。
“我愿意。”
逐渐冷静下来的小黑思考了片刻后这么说道，眼神坚定决绝。
随后，她和对方一起走到了一个较大的露天庭院，三两下动作娴熟的和Saber定下了契约。而就在定下契约的一瞬间，连同足下迅速自动生成的英灵召唤阵对方浑身上下都爆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一波接一波的强悍纯粹的魔力不断涌出，直接推动灵基再临接连突破，眨眼间就让Saber达到了满破的水平。虽说早已有所准备，然而在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一系列反应，即便是一向沉稳冷静的苍银骑士也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惊讶凝重的神色，随即低头仔细查看起自己身体的变化来。
“感觉如何？有什么不对劲吗？Saber？”
和苍银骑士成功定下契约的小黑歪了歪头看着低头不语的Saber主动开口询问道，赤足迈步走下不算高的三步石砌阶梯，进入了沐浴在灿烂温暖的阳光之下明亮肃穆的庭院之中。
“没有，我很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确认了自己的灵基变更以及源源不断的魔力联系输出，抬起头来的苍银骑士的表情重新变得精神昂扬。再也没有了兜帽的遮掩，金发碧眼的骑士那英俊年轻的面孔完全显露了出来，他看向小黑真心实意的赞叹道，“何等强大纯粹的魔力。这份魔力，不是受到此时之恶污染的圣杯所能提供的吧？”
“啊…啊，确实不是。”站在骑士面前回过神来的小黑赶紧错开了目光，垂眸盯着地面这么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是我本身所具有的魔力。我自己并不被允许使用，但你是王，你可以。”
“为什么…是王就可以？”
“因为我天生就是属于王的武器。也就是说，在刚才我对你效忠、并将属于自己的力量献给你了。”轻描淡写理所当然的这么说道，不敢直视Saber双眸的小黑为了避免误会还赶紧追加了进一步的解释，“不过，请别介意。我的忠诚并不珍贵，更不独一无二。说是忠诚，不如说是一种表示敬佩而赠予他人的代表赞赏的礼品吧，举手之劳而已。”
“就算真的是这样，这对我来说也是十分重要且荣幸的。非常感谢你，小黑。”
“不，不用。”感觉对方又走近了一些声音逐渐逼近后小黑又直接把自己的脸缩埋在了毛茸茸的绒毛领子之中，看着地面涨红了脸颊闷声闷气的问了另一件事，“你现在没有兜帽了吗？”
“好像是没有了。”
“那还请原谅我以后大概会经常看着地面来和你说话，我要是看着你脸会说不出话来的。”
听到Saber有些苦恼为难的回答后小黑脖子一缩把脸藏得更严实了，盯着地面的目光飘忽游离，感觉上不知所措极了。
“……在你的眼里，我长得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如避洪水猛兽的Saber一时语塞，温和凛冽的年轻男性声线此时此刻听起来着实是有些复杂无奈。
“不，没有。这不关Saber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可是，小黑面对库夫林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果然还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如果是这样还请务必告诉——”
“那个，最开始其实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也会尽快习惯Saber的……大概。”含含糊糊的停顿一下后才不确定的这么补充道，小黑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后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拘谨慎重起来，“话说回来，既然你决定接触圆桌骑士——也就是说你之前都没去接触那肯定是在慎重的暗中观察了——你有什么好的人选了吗？骑…、亚瑟王哟？”
“嗯，已经有了。”
“介意告诉我是哪位圆桌骑士吗？”
“当然不介意，Master。”仿佛是为了安抚小黑那还有些忐忑不安过于小心的态度，Saber如善从流不动声色的更换了称呼，面带微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首先打算去接触的，正是湖上骑士，兰斯洛特。”
“……！我知道他。他在日本冬木市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之中也出现过，以狂战士的姿态。”没想到会听见熟悉的名字的小黑抬起头飞快的看了金发碧眼的骑士一眼，再即刻收回目光。她转过去坐到了台阶之上，一副打算洗耳恭听认真思考的模样，“为什么是他？他这次应该是清醒的吧？判断依据呢？”
“是清醒的。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看，都应该是清醒的。”跟着小黑一起走过来坐到了少女的旁边，苍银骑士很肯定清晰的给出了答复，他转头看了看沐浴在阳光之下头上的金饰闪闪发光的小女神，观察着她那眉头微蹙的沉思表情，“他不会屠杀难民，相反，他在尽可能的保护他们。即便是在圣拔中落选了的人和流浪骑士们，也在允许的范围之内得到了最妥当的安置。”
“是么？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你们所说的圣拔到底是指什么？总觉得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确实不是。那是纯白的狮子王在圣都之外所推行的一个仪式。其出发点是为了甄选符合其要求的绝不会被玷污、绝不会为恶所动摇的灵魂，即与生俱来永不改变的，永劫无垢的人类进入圣都。而到时间后她就会关闭这座圣都，让这些人脱离人理烧却的世界末日，永远活下来。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将无一幸免，坠入死亡。”
“……呃，她疯了吗？她以为自己是在收集什么标本吗？”小黑皱着眉头摸捏紧了自己的下巴，眼神凝重复杂，“不，看来骑士王确实是如你们所说那样，变成神祗了。”
“小黑，不，Master。”骑士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惹得小黑忍不住再偏头看了他一眼，看到的却不再是对方一向彬彬有礼温和沉稳的碧色双瞳，而是属于高洁的王者才会有的锐利坚毅的审视目光，“请恕我直言，你不也是神祗吗？为何同样都是神祗，可单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对狮子王的做法感觉上却是难以理解、甚至是无法接受的呢？”
“在中国神也分很多种的，Saber。”
小黑并没有在这样的目光下动摇分毫，她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真相。
“我不是人神，我…这解释起来很难。简单点说，我们并不需要人类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反正你可以认为我们是比那还古老强悍——可以说是来自异界的生物个体、生命形态，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文明。之所以被人类称为神，则是由于我们神通广大，即拥有人类达不到的强悍力量。在这其中，还有很多在我们自己的种族之中其实并不算是神的类型。不过，我确实是神，是我们种族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