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金字塔（1 / 2）
“怎么了？Saber？”
和戴着兜帽的苍银骑士并肩走在称得上贫瘠秃露、灌木稀疏的山麓地带，有着纤细挺拔腰身的黑发少女转过身去，有些疑惑的看着侧后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警惕的看向某处的Saber，不明所以。
“……不，没什么。”看了看在少女眼里远处空无一人只有灰蒙蒙的天际线、高耸入云的山峰与近处稀稀拉拉的杂草丛生的方向，戴着兜帽的骑士摇了摇头，温和的笑了笑，重新转过头走到了黑发少女的身边，“我们走吧，莫小姐。”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其实不用特地把我当做女性对待的，Saber。”
发现每每走到比较陡峭险峻的地方，Saber都会下意识的很体贴细心的伸出手来想要帮助自己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开了口。她在对方略显惊讶的注视下无动于衷的继续埋头苦干，毫不在意的手脚并用干脆利落自己爬上乱石，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苍白脸颊上沾染的灰土，企图用实力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所以，你叫我小黑就行了。这是我的昵称，也可以说是外号。莫小姐什么的，听着很像民国时期的那什么，很不习惯啊。”
“小、小黑？”
“嗯。”表情淡定的说出了这个相当奇怪的昵称，继续吭哧吭哧的爬山的少女还自认体贴的认真的给出了其他选择，“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恰当叫我小白也行，Saber。虽然我觉得小白这个称呼犹如什么宠物名称一样感觉上有点蠢，但要是你想这么叫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我觉得小黑这个称呼很适合你，非常的可爱。”
闻言愣了愣哑然失笑的Saber真心实意的这么说道，算是接受了小黑的新昵称。但正在专心致志的赶路的小黑听见Saber这样说却不知为何脚底打滑一个踉跄差点又没摔个狗吃屎，还好被后面手疾冲上来的金发碧眼的骑士捞个正着，才没有一头撞到石头上，额头磕起个大包来。
“……你、你先等等，我要冷静一下。”
身材娇小的少女被身材高大的骑士直接伸手一捞，揽住了腰身夹在了胳膊底下还让双腿还悬了空，在如此羞耻的姿势下小黑苍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赶紧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扑腾了一下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到另一边去按了按眉心，背对着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Saber结结巴巴。
“那什么，虽、虽然知道你们外国人都喜欢这么直白的说话，但果然还是请不要这样开我的玩笑我……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到底有多少，我也是有脾气的……就、就是这样，快走吧。”
“啊，抱歉。是害羞了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小女生！……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没好气的这样还嘴道，有着清秀稚气面孔气质却锋利如刀的少女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
“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不过小黑你今年有十四岁了吗？像你这样年轻又成熟的御主，很少见呢。”
“啊，是有的。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看，今年十五岁刚刚好。”一边爬山赶路一边和Saber这么闲聊着，少女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谨慎，“不过，需要强调的是，我其实已经成年了。你也不用过于在意我的感受，我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御主，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虽说如此，但还是很了不起呢，小黑。”
走在前面戴着兜帽的骑士双臂一撑三两下翻上宽大厚实的乱石站上了还算平坦的高地，再转过身半蹲下来对下面的少女再次不厌其烦的微笑着伸出手。这次小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对方逆着光笼罩在兜帽之中隐约可见的碧色双瞳，终于不再好意思继续拒绝，第一次搭上了对方覆盖着手部护甲的右手，让Saber把自己拉上来。
“呃，也还好吧？这世界上永远都不缺比自己更优秀的人，不是么？”站上来的小黑迅速拘谨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环顾了一下周围看起来越发陌生僻远的苍茫景色，表情显得有些茫然无措，“话说回来，我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Saber？我才醒过来，什么也搞不清楚，就只能先依靠你了。”
“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一直在和我一起往前走吗？这也太随便了。今天我们先去山里打猎，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以后再回到沙漠中去，去见一个不太好打交道但还算可靠的知情人。”
“原来如此。”
面对Saber惊讶无奈的解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站在高地上的小黑就不再打算继续询问了。她弯下腰用双手撑着双膝站着稍稍喘了口气休息了一下，很快就重新立起身来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打算出发。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认识他、或者是怀疑我这么做的动机吗？小黑？”
犹豫了一下这么问道，戴着兜帽的骑士似乎并没有料到小黑会配合理解得这么干脆利落。
“不，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你不是骑士王——我是说亚瑟王吗？因此打猎毫无疑问是很正确的选择，你果然还是很能吃的吧？那就得好好准备了。”
听到Saber这么问的小黑反过来很疑惑认真的这么说道，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啊。
突然莫名其妙躺枪被说胃口大的亚瑟王：“……不，我的意思是……算了，这样也好。”
在Saber尽心尽力的努力搜索下，小黑他们确实在天黑之前狩猎到了不少自动送上门来的各种各样的怪物，且找到了一处还算够用的水源，在旁边安顿下来升起了篝火。小黑接受良好的很麻利利索的帮着Saber把这些长相略显怪异的野兽去毛剥皮、开膛破肚的处理好，动作娴熟的从骨头上割下肉来串在削好的木签上，拿去烤熟。
“软糯喷香，除却外观实在是差强人意以外，出乎意料的好吃啊，这个肉。”盘坐在篝火的一旁小黑一边埋头大口大口的啃着烤好的怪物的带着黑色胶质般脂肪层的肉块，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还试探将另一块烤好的肉递给坐在一旁的苍银骑士，“你真的不来一块吗？Saber？”
“不，谢谢，不用了。我是从者，不用进食。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
而坐在旁边，之前才被牢牢的扣上了亚瑟王=大胃王这个帽子——虽说不知为何并没有反驳的Saber好脾气的这么解释道，委婉的拒绝了小黑的投喂。
“……其实我也不用的。你为我感到困扰了吗？Saber？我其实是不死之身，饥饿也好口渴也罢，都无法置我于死地，所以你不用……”
因为自身的力量遭到了剥夺和封印，好不容易咀嚼完咽下一大口肉的小黑低头看了看Saber为自己特意去狩猎得来的食物，突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沉默了片刻这么迟疑的说道，但也不知道现在这幅无能为力的样子的自己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就算是这样，也会觉得难受吧？”像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小黑不太正常的情绪波动，在微凉夜色的笼罩下，终于伸手摘下了兜帽的金发碧眼的骑士声音温柔的说道。他转过头看向旁边低着头捏紧了拿着木签的手指关节发白，无缘无故表情低落怅然下来的小黑，目光微闪表情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饿了肚子会咕咕叫，渴了喉咙会干得受不了。你在重伤昏迷的时候，也会忍不住低声啜泣。除却是不死之身这一点，你和普通人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但小黑接下来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等等，你刚刚是说我哭了吗？！真的假的？！”刚刚还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的小黑在听到Saber所说的话后突然反应激烈的无比震惊，转过头来焦急万分的声明道，竟然无视了对方金发碧眼的模样郑重其事的紧紧的盯住了Saber的双眸，虽然不一会儿就涨红了脸，很快的别过了头去，“那个，请你务必忘记我如此丢人现眼的表现，我一般是不会如此失态的……真是失策。”
“不，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吧？所以你不必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就算是我，也会有觉得难过的时候，如果能够发泄出来就不要去勉强自己了，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不是么？”
眼见着疑似有恐男症的小黑发现自己没有戴兜帽后如避洪水猛兽的瞬间涨红了脸赶紧转过了头去，浑身僵硬紧张不已的Saber苦笑着尽可能温和的宽慰说道，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兜帽重新戴了起来，小黑的情绪才逐渐一点一点重新趋于了冷静。
“是、是么？在人类看来我的行为还是不够成熟吗？”依旧红着耳根低头老老实实的看着手里都烤肉不去看对方，小黑稍息惊讶的说道，思索了片刻后认真的给出了回答，“我知道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好好吃饭喝水的。”
“这就对了。是个好孩子呢，小黑。”
“我不是小孩子。”闻言小黑不太高兴的这么反驳嘟囔道，继续埋头啃肉吃，“我已经成年了。”
“等一下我想洗个澡。”
仔仔细细的将手上还有点小骨头的肉啃得干干净净，小黑蹲在水草丰茂的小小的泉口水洼旁边用水把手和嘴洗了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样说道，却还是没有回头看向后面篝火旁边的Saber。
“我明白了，那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你只要…只要无论如何别走过来就行了。虽然我的衣服也是变出来的，会像你们的武装一样会慢慢的自动修复，但总觉得有点奇怪。既然明天就要出发去你的故人，还是稍微弄得像要出门的准备样子吧。”
“对了，介意告诉我一下他的身份吗？如果是和你一样位高权重的人，见到了可不能再失了礼数。没想到竟然会以重伤昏迷的狼狈姿态被西方号称圣君的亚瑟王捡到——这都是库夫林的错。”
从水洼旁站起身来的小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双手叉腰这么没好气的口气严厉的抱怨道，一副无可奈何深恶痛绝的模样。
“……也没有这么严重吧？我看上去难不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发现自己在小黑这里如此不受待见的Saber不由得严重怀疑起了自己的形象问题来，而有些苦恼疑惑、哭笑不得的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在小黑心目中一口咬定的固定形象，只是感觉上实在有些无措黯然，“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夸的嫌疑，但我自认还是比较好相处的。至于圣君什么的就更谈不上了，如果我真有那种能耐的话，大不列颠恐怕也不会因为我而毁于一旦了。”
“你说的这种理由或许也不无道理，但我不了解你们当时的历史情况，所以不打算加以任何评论。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人无完人这个准则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就算确实是如此，才能有限也并不能算是什么缺点。其重点应该在于你并不想毁掉它，并为此竭尽了全力，所以才说是圣君。”
沉默着认真聆听完，面对Saber用隐隐约约故作轻松略带自嘲的语气给出的安抚，小黑却依旧我行我素斩钉截铁的这么说道，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改变自己想法的意思。
“毕竟据我所知，从来都没人规定过做什么事都必须得成功的人才有资格称为圣人。要是从来都没有错也绝不会失败，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
“因此，你现在能告诉我们要见的人是什么身份了吗？亚瑟王？”
站在水洼旁边，半天没得到回答的小黑不得不转过了身来，看向了站在后面带上了兜帽，几乎整个面孔都笼罩在夜色之中表情晦暗不清的苍银骑士，任凭夜晚寒凉的长风拂过脸庞，高束的黑长直马尾扰动飞扬。
“……啊，抱歉，我刚刚走神了。我们要去见的人，他是古埃及第十九朝的法老，也是古埃及最著名的法老。”
“……所以？”
“你难道不知道吗？正是拉美西斯二世、奥斯曼狄斯啊。”
“完全没听说过。”
面对着语气惊讶的Saber单手叉腰，有着黑白分明锋利上挑的凤眸的少女理直气壮的这么说道，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却不知道他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么？难道不是你比较有名吗？”在Saber这样的疑问下小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纳闷到理所当然，顿了顿终于有些迟疑的加了两个字，“……大概？”
“噗、…抱歉，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
“你现在尽管笑好了，亚瑟王。但我要追加一句，对有些人来说无知也不能算是缺点，顶多算是暂时的空缺而已。你知道这些还不是因为圣杯给了你常识，而我可是硬生生的靠自己学下来的。”面对着忍俊不禁的苍银骑士小黑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副不甘示弱桀骜不驯的较真态度，“我精通中国的文化历史。而关于世界史，我确实还在学习当中。首先学的是古希腊的部分——因为他们的神话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古埃及还没到，但总有一天我会全部读完的。”
“是么？所以你读了古希腊的神话？”
“读了。”
“那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小黑？”
“神不像神，大多好色，英雄倒霉，无可救药。”面对着用一种好奇而温和的像是在逗弄什么小孩子一样的语气的Saber小黑很不给面子的语气平平一针见血的这么说道，感觉上格外的诚恳认真，“此评论同样适用于凯尔特神话。而关于你的传说，我其实还没有开始认真系统的阅读，希望不要得到相同的结论才好。”
“……”
“我要洗澡了。”没有管突然语塞的Saber重新背过了身去，小黑又顿了顿，语气重新柔和沉静下来，“晚安，祝你好梦，Saber。”
而就在今晚，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她也确确实实做了一个久违的美梦。
关于，她曾经与之并肩作战的一位英雄。
……
等到第二天，准备好较为充足的食物和饮水的小黑和Saber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沙漠——小黑因此不得不紧紧抱着自己这些东西然后被对方再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来赶路，因此时不时流露出的表情十分的纠结难受，不过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她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体能和水分的消耗，蜷缩在对方怀里一动不动，尽可能的不给Saber添麻烦。尽管是在这样高强度的急行军下，当他们离开山地途经通往沙漠的一片必经之地的时候，也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是——……！”
难以置信，欲言又止。
走出山地后，展现在小黑面前的是一派触目惊心的惨烈景象。枯涸已久的大地龟裂死气沉沉，干枯的植物在高温的炙烤下冒起青烟燃起了熊熊烈火。如此可怕狰狞的景色，一眼看过去根本望不到任何尽头。
“骗人的吧？这种活地狱一般的场景……、大地在燃烧。”
眼看着如此骇人的一幕，小黑少见的忙不迭的从骑士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她走上前去慌慌张张的踩上了这片已然化为了焦土的土地，抱着自己的补给品蹲**用手指轻轻捻了捻地面上炽热干燥的沙土，紧紧抿着双唇，表情凝重而复杂。
——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她还有着自己身为神祗的力量就好了。
“小心！”
背后骑士紧张担忧的警告声响起，她警惕的抬头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不成人形的怪物从不远处向自己冲过来而赶忙抱紧补给品后撤躲到了一个跨步站到自己面前来的Saber身后，看着对方毫不留情干脆利落的将这些前仆后继如狼似虎的怪物斩杀殆尽。但当小黑愣愣的看到其从伤口之中涌出的鲜红血液、看清楚了其扭曲干瘦的肮脏面孔、听见其疑似再说什么陌生国家的语言的时候，却猛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更为糟糕的真相：“这些家伙……难不成是人类吗？！”
“等等！Saber！快停下！！”
她焦急万分的对战斗之中的苍银骑士吼道，紧接着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挡在了Saber的面前。她暂时隔开了交战的双方，小心翼翼的蹲**来，把手上的食物和饮用水全部放在了地面上，抬头看着对面被Saber砍伤杀死一些人后，唯唯诺诺的退开的几乎已经尸鬼化的怪物们，才缓缓退回了Saber身边。
“喏，你们是想要这个吧？……水和食物。”
“！小黑……！”
“非常抱歉，将你辛辛苦苦为我准备的劳动成果交了出去。不过比起他们来，我确实不需要这些，我不会死，我能忍。”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食物水源送了出去，小黑站起身来，看向了身边带着兜帽的苍银骑士，“我们走吧。”
对于小黑将自己的食物水源全部送了出去这件事，Saber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沉默着抱起了小黑继续赶路。但小黑却感觉到了他不置可否下的不赞同和似有若无的生气，而努力的回想起自己做得有何不妥起来，但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知道自己似乎給Saber添了麻烦的小黑只好想要通过其他方式表示自己的歉意。
“说起来，你想要和我暂时定下契约吗？亚瑟王？”已经抵达了沙漠地区，浑身僵硬的窝在骑士怀里的小黑犹豫了一下这么提议道，打破了双方之间尴尬的沉默。她低下头去尽可能的忽视着自己的状态，觉得对方坚硬冰冷的胸甲实在是有些硌得慌，“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不过我身上是有神力加护的，只要有王属性的从者和我定下契约后，就会立刻改变灵基变成最强的形态。你可以先和我定下契约，然后再解开。”
“怎样？这么做……你愿意吗？”
“……还可以这样吗？”
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Saber闻言终于惊讶的开了口，听到头顶温和的男性声线响起，总算让小黑松了口气。
“啊，是可以的。”
“可是，你已经没有令咒了吧？”
“你稍微等等……圣杯，帮我个忙。”小黑稍微挣扎了一下，示意Saber先把自己放下来。站在沙漠上的小黑只是简单的口头上呼唤了一下圣杯，伴随着一道极为强悍纯粹的晶亮魔力光晕漫过周身，她右手上已经黯淡下去的圣纹便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似乎完全没使用过一般，“令咒这种东西对于已经有了大圣杯的我来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之前那个不过是骗骗不听话的库夫林而已，不必在意。”
举起手将手背上的令咒亮给Saber看，小黑依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多么让人吃惊。
“既然如此，拥有令咒的你为什么不召唤出属于自己的从者呢？”
“我已经召唤过了，不过很有可能失败了而已。”
面对着Saber的询问小黑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令咒轻描淡写的这么说道，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是指你醒过来后，看见的是那副样子的库夫林吗？那么你原本是想召唤什么出来呢？小黑？”
“……”
“我想召唤的，其实并不是像你一样的英灵。”斟酌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实话实说的小黑这么说道，冲戴着兜帽的Saber摊了摊手，“——而是想要通过这种降灵仪式，创造出一个灵基或者说是容器罢了。也就是说，我召唤的，其实是从者化后的另一个‘自己’。”
——！
“这是…什么意思？”
毫无预兆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但仿佛是没有完全没有注意到戴着兜帽的苍银骑士那唇角逐渐敛去的温和微笑和下意识警惕起来的疏离态度，小黑仅仅是歪了歪头，黑白分明清冷上挑的双眸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如果我说我不只是龙种还是神明转世，你相信吗？”
“从者是英灵的**，是其一生之中某个时期的映射。既然如此，原本身为神明的我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一部分也像这样分离出来呢？那样的话，其便能适应世界的规则，运用出其属于神明的部分强大力量了——我原本是这样想的。”
站在烈日当空的沙漠之上，用很简单轻松却认真严谨的语气说着这样听起来让人觉得异想天开到有些疯狂的想法，少女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依旧看起来单纯而美好。
“所以你是打算对自己的灵魂下手吗？……就算这样真的行得通，你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与进行机制已经成熟的英灵召唤相比，这毫无疑问是有更大风险的，说不定还会直接抹杀掉回应了召唤的英灵——你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