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谋略（1 / 2）
小黑半龙化后，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明明才摇摇晃晃的被齐格飞带进船舱没一会儿，他就将齐格飞忽然轰了出来——
真的是用【轰】的，船舱内仿佛发生了冲击力不小的小规模爆破一般猛的一震、身材高大的屠龙者直接被未知的力量给推了出来，狼狈不堪的翻滚了几圈后背部狠狠的撞在了船壁上发出一声闷响，船壁瞬间凹陷皲裂、听起来都让人觉得疼。
那时候藤丸和其他人正在甲板上和医生通讯联系，和德雷克船长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立刻转过头来看，只看到了被轰出来了的齐格飞吃疼的闷哼一声撞到船壁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腹部耷拉着腰后的小翅膀。
“Mas、ter……”
看样子是被踹出来的——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倒是很Caster之前被小黑轰出陵墓时的情景十分神似，只是换成了受害者齐格飞而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赶过来的蓝色英灵这么急匆匆的问道，紧张不已。
“Master他……”
“无事。”大概是听见了其他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本已经合上的船舱的门忽的打开了，“只是，其甚烦。”
——！
入眼是苍白到几乎病态的肤色、以及上面与之形成鲜明色差的深深浅浅浮现出的青黑鳞片纹理。
只剩下下\半\身勉勉强强穿戴着铠甲，肌理分明、紧实流畅的上身线条裸露无遗。腰胯劲窄强壮、四肢健美修长，极具阳刚之气。从背部覆盖到腹侧和胸侧的漆黑龙鳞，使身材高大的神祗美好的肉体散发着强烈雄性荷尔蒙的野性气息却又格外的禁欲纯净，杂糅出一种特殊矛盾的美感。比起骨架宽大的西方人种而言，其更显矫健俊逸。然而，一串漆黑冰冷的锁链从上到下缠绕住了这具虽然成熟却尚且年轻的男性躯体，并将之弄得伤痕累累。
以脖颈的项圈为发散中心，手腕、手肘、肩胛骨、膝关节、踝关节……几乎每一个重要关节都被锁链上自带的锁芯活生生的钉穿锁住，有丝丝缕缕的猩红血渍沿着漆黑幽冷的锁链蜿蜒滴落下来，偶尔沾染上苍白病态的肌肤，更显刺眼。
披头散发，漆黑的长发堪堪覆盖住龙化后骨骼微微隆起的脊背；异化为尖利龙爪的双手，头顶侧翘起盘曲锋利的金色龙角与身后从脊柱尾椎后延伸出的布满狰狞可怖的骨突棘刺、尾端还拖着一簇剑刃的坚韧修长的漆黑龙尾，都让人感到心惊胆战不寒而栗，更不要说那双猩红嗜血的诡异双瞳。
这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鲜明强烈的视觉冲击，明明残酷至极却含有一种禁断扭曲的堕落美感，透露着最为原始纯粹、血腥而神圣的野蛮神性。遍体鳞伤的上古凶兽拖着锁链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瞬间、满溢的恶意和黑暗相融的死之诅咒扑面而来，屏息凝神、让人说不出话。
“……小、小黑，你这样……没有关系吗？”
“无碍。”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犹如大型猛兽般的喘息还带着共鸣腔的震颤混声，半龙化的神祗转头，一片猩红的双瞳盯住了硬着头皮颤抖着声音向自己发问的黑发少年，“世多有锁龙井、锁龙洞，此即为捆龙锁。然若真要困龙于其中，必遵三大守则。第一，存水；第二，避光；第三，镇压者。”
“此刻，仅存其一。虽吾作为被困之龙无权回收，然仅是暂时召唤而已，一天后自动消退，尔等可安心。”
而听到小黑的回答，明确其还存在理智了的藤丸稍稍放下心来，但又立马重新担忧不已起来：
“可是这样还是会痛的吧？锁链都已经穿透骨骼、血液都渗出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而且为什么要忽然对齐格飞……”
“吾不愿以丑态现人，至此，已是极限。”
小黑低头踏出对龙化后的他来说显得有些窄小而难以活动的舱门，藤丸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抓着一块帆布在后面，紧接着他就将帆布拽出来盖到了自己身上，完完全全罩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至于捆龙锁……吾早已惯矣。”小黑这么说道，仿佛毫不在意，“其锁骨断经，是为了封锁魔力流转。犹如汝身怀魔术回路，吾亦存类似构……”
“不、等等！这怎么可能习惯啊？！这已经算是酷刑了吧？！”然而他还没有说完那边还未关闭通讯目睹了一切的医生就忍不住提高声音叫了起来，难以置信，“我刚刚查了资料发现中国古代就有类似的酷刑……你被锁住的除了魔术回路一样的构造以外，还有全身重要的关节吧？！包括从锁骨穿过去的那什么琵琶骨，那样的话——”
“无碍，吾尚且能动。”
“这不是能不能动的问题！！是你动会很痛啊！！你是怎么做到被捆成这样还能出来走动的？！我这边扫描你了好几遍都显示……”
“闭嘴！！”
毫无预兆的、小黑发火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愤恨无比、化作了野兽才会发出的咆哮嘶吼，竟然引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搅动震颤了起来，暴虐凶悍的气息一下子让所有人变得鸦雀无声。
是龙吼。
并且是比之前见到过的法夫纳、还要可怕得多的来自于龙神能够让天地为之一变、能唤起人类本能恐惧的威慑。
“吾乃最强之兵，无惧于此。”仿佛后知后觉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小黑稍稍缓和了语气，虽然说出来的话还是没好哪去就是了，“此因是最为正常不过之事…为何汝等非要于此事上较真？！”
“啊啊，没错。汝等疑此……便是对吾之实力存疑。”
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来自于别人的好意，深深厌恶着被他人所怜悯的自己却又渴望着得到关爱，如此扭曲的自相矛盾着、绝不允许。
“敢轻吾者——杀无赦。”
沉声平静说着这样冷酷无情且毫无道理可言的话走到了屠龙者的面前，浑身用帆布捂得严严实实的小黑只露了一只手——或者说尖利狰狞的龙爪阴狠的抓紧了前襟，居高临下愤恨阴郁的质问道：
“而汝…为何要拒绝吾？齐格飞？！”
“汝莫不是欲求吾乎？既然如此，为何拒绝？！”
“这还用问吗？正是因为我在意着您、我才——”
“！莫碰吾！”
他忙不迭的躲开了剑之骑士伸向自己的手，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
“——甚脏……”
他低头缩回了自己暴露在外的爪子，声音艰涩憎恶。
“甚丑。”
“罢了。”他别过头去，在内侧攥紧了前襟的帆布，整个人都缩在帆布里，背转过身去，“本以为口口声声说出愿替吾分忧解难之人定会以吾愿为重……吾才准许汝窥尽吾之丑态；汝言吾未曾信赖于汝，吾当即便亲自将之托付与汝，汝还有何不满足？！”
“啊，吾知矣……汝定是悔矣。”
“明明已尽观吾之狼狈、却不担此任……汝可是在报复戏弄于吾？！此又何必？！”
“原来，您竟然是这么想的吗？”错愕不已、茫然无措跌坐在地上愣愣的听着小黑说出了这种话，剑之骑士仰头看着其打算离开的背影却忽然焦急的从地上奋起，拽住了对方盖在帆布下的右手，“不是的、……”
“才不是这样！！”
“给吾放手！！”冷不丁被齐格飞从后面抱了个正着，小黑整个人都不好了，挣脱也不是、不挣脱也不是，浑身是鳞甲还拖着一条极端危险的尾巴的他不得不顾及着对方的安全，“给吾放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喂、你们两个说什么都好——别在船上打架啊？！！”
这个时候，前方驾船的德雷克船长也不得不过来呵斥了，插着腰毫不客气的说道，却忽的看见了在拉扯争吵当中被揭下了挡着脸的帆布的小黑此时此刻的模样，而愣了愣神。
“Master要将捆龙锁的使用权交给我，我拒绝了。”
勉强从后面压制架住了不敢大动作挣扎的半龙英灵，齐格飞转头对其他人这么沉稳冷静、简单明了的解释道，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
“像这种只会给人带来无穷痛苦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会存在着？！”
“Master您绝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怪物，为什么非要把自己——”
“住口！”不敢使劲挣扎憋屈得很的小黑恼羞成怒般吼道，烦躁的拍打摇晃着自己布满森白骨突的尾巴，在船体上刮出刺耳尖锐的声音，“若非此物，吾亦不存矣！……”
“够了！”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的！只有这件事…、只有这件事恕我无法替您达成！！”
“不成便不成！吾已谓莫碰吾……为何汝还要为此！汝嫌自身沐邪龙之血不够、欲再染污秽之物乎？！汝可知吾之诅咒胜过其数倍——”
“没关系！”态度同样强硬起来的齐格飞在小黑耳畔如是坚决固执的说道，紧接着却缓和喑哑了声音，侧脸紧紧地贴靠在了小黑的颈侧，两对龙角轻轻相触，“……没关系。”
半龙化的年轻英灵就这样忽的停止了挣扎，身后的尾巴也渐渐安静下来。
然而他的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怎么轻松。尖利的犬齿外露，唇角紧抿，一片猩红
双眸显得有些黯淡，毛茸茸的漆黑狼耳耷拉在脸侧，苍白肌肤上的血痕涂纹乖戾而阴沉。
“……汝是自觉无碍，吾当觉如何？！”
“原来如此，您原来是在担心我吗？”尽管听到了小黑说出了这样的话却还是没放手，齐格飞移动手臂将钳制的动作换为较为舒适用以安抚的拥抱的动作，缓缓收紧，声音诚恳而坚定，“抱歉，我擅作主张没有顾及到您的感受，但……”
“我发自内心的希望能缓解您的痛苦。”
“……”
“——请原谅我。”
“放手。”沉默了半晌后还是这么闷闷不乐的说道，半龙化的小黑却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气愤的样子，随意挣扎了一下，“……吾欲归矣。”
然后齐格飞就推着罩着帆布半龙化的小黑钻回了船舱，完全不复之前的大吵大闹，这一波操作下来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被屠龙者驯服了的半龙才没有管外面围观群众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关上门乖乖的回到了船舱内，拖着锁链坐到了床边。
“痛吗？Master？”
替小黑轻轻解**上胡乱披着的粗糙帆布后这么问道，齐格飞眉头紧蹙表情担忧的打量着小黑现在的状况，顺着所有锁链的聚合方向往上，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紧紧锁在小黑脖颈上的漆黑项圈上。
“尚可。”然而被对方这样打量着的小黑却十分不自然的别过了头，不耐烦似的抖了抖耳朵，“习以为常矣。”
“……Master，为什么您不看我？”
“呃，莫看！甚丑——汝可自去！”
“不，您……”
“说实话，你这副样子，看起来确实挺可怕的。”
漫不经心、低沉慵懒的成熟男性声线冷不防的岔了进来，原本被关上的舱门被一下子推开了，身材高大的蓝色英灵逆光而立，迈步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不管是那条布满骨刺的尾巴、还是锋利的爪牙都让人望而生畏。但是，比这可怕千百倍的场面我都看见过，这算这是什么啊？一个大男人快别遮遮掩掩了，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Caster。”
“啊。”反手关上门眯着眼微微打量了一下小黑此时此刻的异常状况却也没多说什么，不请自来的魔术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很自觉的做到了一边的木质靠椅上，然后拖着椅子挪到了床边，“Master他们打算去找那个什么约柜，你就在船舱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别再莫名其妙的和齐格飞吵起来了，怪吓人的。”
“说起来这就是你龙化的样子吗？……虽然自称为龙神，却从来没有露出过龙的形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然也。”被左右两个骑士夹在中间坐在床上的小黑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含胸低头，“吾虽为龙神，却无神俊之姿，倒是更似恶兽……实在是丑陋不堪。”
“不，丑倒是不丑，只是凶恶吧。就和被齐格飞打到的法夫纳一样……啊，我不是说你是邪龙的意思。”
“好了，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那么，想听故事吗？关于伊阿宋和金羊毛的传说怎么样？”
单手斜斜的挽着自己法杖的魔术师摊了摊手这么提议道，勾唇露出了桀骜不驯有些邪气却出意外亲切可靠的露齿爽朗笑容，算是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平复疏解了小黑的不安感。
“甚好。有劳了。”
“如果是关于敌人的情报的话，我也可以……”
“哈？算了算了，你这种一本正经的家伙不擅长讲故事吧？我现在可是德鲁伊，讲故事也算是专业的了。”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旁边莫名其妙感到了危机感而不甘心试图毛遂自荐的屠龙者，自称德鲁伊的蓝色英灵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对方的特点，“你干脆就在旁边陪着他一起听好了，当然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离开，我会替你看着他的。”
并不善于言辞、且自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男人的齐格飞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默默的坐在小黑旁边担任陪听，偶尔给小黑递递水、脱下手部护甲帮忙给目前没有手只有爪子的小黑削个苹果吃什么的，却偶然因此发现了小黑的异常。
“……Master，为什么您的身体现在感觉上很冷？”
其实之前抱着小黑时就察觉到了小黑的体温偏低的齐格飞犹豫片刻后这么问道，摸了摸小黑手臂上还没有被龙鳞覆盖住的内侧肌肤，其冰冷渗人的温度清晰的从他的指尖传来，让他不由得皱眉下意识握紧了对方的手臂。
“什么？你有觉得冷吗？”
“不，此为常相。”面对着齐格飞和库夫林的追问摇了摇头，小黑力道适中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不自然的把手往身后藏，“吾本为龙族，为冷血…平常是以饰人，魔力充足故体温恒定，然此刻魔力阻断尚未恢复，故复为冷血。”
“汝不必为此担忧……吾非并人类。”
结果小黑话还没说完，头顶就被盖了一床被褥；而等到他小心翼翼的收敛了爪子想把挂住了龙角的被子从头上完好无损的揭下来的时候，有人一下子帮他揭开裹好了被子，紧接着他被人从侧后方抱住了。
“齐格飞？”
“啊、抱歉……”尽可能的让上半身赤裸的小黑贴近自己，同样褪去了上身武装的剑之骑士细心的收起了后腰上生出的龙翼，语气听起来只有那么耿直老实了。身材高大的他和小黑缩在同一个被窝里，肤色一黑一白、俩都生有龙角的脑袋凑在一块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微妙，“我只是在想，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让您觉得舒服一点。”
“您不习惯吗？”
“不，尚可。吾虽为冷血却也喜热，只是汝不觉怪异哉？吾等皆为男子，为此姿态成何体统？何况吾身上布满鳞甲血污，稍有不慎……”
“嘛，其实也还好。”坐在一旁的Caster摸了摸下巴这么无所谓的评价道，倒是对于小黑为了不弄伤齐格飞而甩到一边的尾巴表现出了几分兴趣，“话说你这条尾巴还挺灵活的嘛？上面的棘刺竟然可以收起来？”
他一边这么说道一边面露好奇之色的伸手似乎想去撸一把小黑身边那条鳞甲覆裹黑得发亮的龙尾——因为大概是为了避免划破床上的布料，除了尾端锋利的一簇剑刃垂在了床边，其余****从尾椎沿脊骨蔓延而下的从小到大的锋利亮白的棘刺向后齐刷刷的收敛了起来，竟然恰好和鳞片之间的凹痕相吻合。
“莫碰。”小黑不高兴的抬起了自己的尾巴，出言警告道，“小心割伤。”
“不会啦，你不是都已经收起来了吗？”闻言撇了撇嘴遗憾的收回了手抱如是怨道，Caster看了看小黑竖起来的尾巴，“不过尾端的骨片这样看上去很像是剑啊……是错觉么？”
“确实如此。”
小黑颔首回答了Caster的提问，然后微微一晃尾巴，举到其跟前。尾端呈锥形分布的骨片忽然该合拢的合拢、该折叠的折叠，伴随着金属摩擦的悉索声响瞬间精妙的重新组合拼接出了上窄下宽、边缘薄锐中部坚实的类似于放大后的剑刃的完整形状。
“嗬…还可以这样啊。”
饶有兴致的看着举到眼前的龙尾，Caster伸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其尾后段。
“——！汝作甚？！当心伤着！”
“没事没事，哪儿有那么蠢的。”手中强壮坚韧、粗长凶悍的龙尾摸起来粗糙而冰冷，却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富有独特的异类危险的美感而相当具有吸引力，“喏你看，这不是挺……”
“小黑！我们已经找……”
兴冲冲的推门而入的黑发少年的声音忽然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船舱内来自于一西一东的两头半龙叠在一起窝在被窝里正不约而同的转头盯着他，而旁边同样转头看着他的Caster一脸懵逼的拽着小黑的尾巴。
“那个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请放开Master的尾巴，Caster。”
“……呃，抱歉。”
通过突如其来的箭信为线索，藤丸他们确实找到了正确的岛屿，然而小黑却没有被允许下去于藤丸他们一同进行寻找和交涉。
第一是考虑到小黑目前不便于行动的身体状况，第二也是为了防止友军误伤，毕竟小黑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同样自愿留守在船上和小黑待在一起的还有齐格飞和Caster。而等到藤丸他们找到拥有约柜的从者，和其进行了友好接触、探索了整个岛屿确保安全后返回岸边驻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身为冷血动物没办法自我调节体温的小黑被齐格飞赶出来烤火，这才和新加入的两位从者碰了面。
其中有着清新翠发却英姿飒爽的少女看见半龙化的小黑被齐格飞扶着下船来到篝火前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站起身来愣了愣，忍不住犹犹豫豫的问了出来：
“那个……请问，你不疼吗？”
被齐格飞半拉半劝、躲在对方身后不情不愿来到众人面前的小黑闻言探头看了看这位陌生的女性，在注意到对方头顶毛茸茸的兽耳和身后类似猫科动物的兽尾后才在齐格飞牵引鼓励下慢吞吞的站出来，神情别扭还是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怎会不疼？”
“那为什么要这样？那个锁链，不能拆下来吗？”
“不可。”
“这…、这样啊，抱歉。”
之前已经从藤丸口里了解到小黑存在的大概情况的女猎人面带怜悯之色的点了点头，弯腰打算继续完成手上的事情。
“无妨。”发现自己并没有遭到排斥的小黑微微放松了一些，沙哑着有着野兽气息的低沉声音侧目问道，“汝在作甚？”
“我正在打算给打到的猎物剥皮、处理好今晚的食材。”
“吾可替汝为此。”
“诶？”
小黑这么理所当然而显得有些唐突的说道，径自走了过去。然后他身后的龙尾一甩在短短几秒钟迅速变形成了好几种方便不同角度切割的形态，探向沙地上被猎杀的疑似大型野猪的猎物三两下就剥好了皮并肥瘦均衡的剔骨切肉，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其骨刃锋利得连血迹声音都没溅射发出。
“哇呀真是厉害！这条又粗又长的坚韧尾巴简直灵活得像是多功能瑞士军刀一样方便……啊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坐在篝火旁却一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小黑的另一位有着西方人面孔的陌生从者见此这么惊呼道，他同样有着一头翠色的短发，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看起来神采奕奕，很是和善。
“多谢夸奖。”小黑把沾上些许血污的尾巴甩了甩瞬间就重新变得干净，犹如锋利不粘血的神兵利器般惊人，然后才向身边的翠长发的兽耳女猎人解释道，“如此，便无须脏了女郎之手。”
“啊……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