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目五（1 / 2）

“叩叩叩。”

许枫一敲了敲门：“主任，我进来了。”

扭开门把手，入目就是几个穿着纯黑色西装的高壮男人，就像翠阿姨说的那样，戴着黑色墨镜，面色严肃，站得笔直，气势慑人。

他一打开门，那些在室内还戴墨镜的刚毅男人们齐刷刷地转头向他看过来。

许枫一被这番场景惊得愣在原地，连蕾丝伞都忘了收。

从保镖似的西装男们的缝隙里，主任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来：“小许啊，你来得正好，快，快进来，外面多热啊。”

许枫一有点不想进去，但看见主任像鹌鹑似的被西装男们围住，上了年纪的瘦小身躯有些僵硬颤抖，眼神求救似的向他看过来，心中有些不忍。

许枫一慢吞吞地收了伞，脚步慢慢挪进去。

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离门较近的一个黑西装伸出长手，“嘭！”地关上了门。

许枫一心里一个激灵，感觉他关上的不是门，是自己的退路。

硬着头皮走进去，室内非常安静，只剩空调吹风的“呜呜”声。

许枫一犹豫地压低声音开了口：“主任，你不是说有个客户要见我吗？这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悄悄指了指周围的彪形大汉。

还没等主任开口，被簇拥在中间，坐在待客沙发上，背对着许枫一的灰色西装男开了口：“是我要见你。”声音低沉磁性，就像缓慢拉动的大提琴，尾音醇厚悠扬。

许枫一一愣，这声音竟然该死的熟悉。

能不熟悉吗！昨天可是耳鬓厮磨了一晚上！

那人转过头来，果然还是一样的俊脸，一样的面无表情。

他站起身，走到许枫一面前，极具压迫感地注视着他，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程峰，又见面了。”

许枫一看了看身前修长有力的手，一点都不想握上去，昨天就是这只手摸遍了自己全身。

程峰伸着手，一点都没有要放下去的意思。

程峰身后缩在沙发里的罗主任看见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莫名感觉站在身边的黑西装们的气压越来越低。

他紧张得满头大汗，不住地给许枫一使握手啊……你再不握手我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嘤，救命……

也许是主任的眼神太过可怜，许枫一最终还是妥协了，伸手握了下分毫未动的手。

“你好，许枫一。”

手掌稍稍相触就急忙缩了回去，敷衍得很，但程峰终于把手收回去了。

室内气氛终于有所缓和，主任坐直了身体：“咳，嗯，小许啊，这位程峰先生要在我们驾校学车，他指名要你给他当私人教练。”

“什么？我？”许枫一本来就不愿意跟这个qj犯呆在一起，怎么可能给他当私人教练，当下就拒绝了：“不可能，我不愿意。”

听见平时好说话的小许居然想也不想地拒绝，主任脑门上的汗止都止不住。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老婆小翠给他准备的手帕，不住地擦汗。

“小、小许啊，这、人家是慕名找来的，就想找个好教练学个车，工资好谈。”

许枫一还是摇头：“我并不是最好的教练，让他另请高明吧。”

主任真的快哭了。

“我在这个驾校里只认识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提。”

许枫一生气，这句话在早上已经听过一遍了，现在又在同一个人口中听到了第二遍。他想揪住男人平整的衣领揍他一顿，但身边的黑衣保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巨大的压魄力，他只能恨恨地锤了一下沙发背：“又跟我提钱是吧！”

许枫一的眼神带着火，对面男人的眼神带着冰，两人一对视，似乎就能听到“嗤嗤”的声音。

在一旁围观的罗主任心里战战兢兢，又忍不住奇怪。

其实像程峰这样身份的大客户无论去哪里，别人都只能供着，但来了这儿又是被拒绝，又是砸钱，对方态度也不好，完全可以换一家，没必要死磕，但事实就是他赖在这儿了，似乎许枫一不答应他就不走了似的。

气氛再一次胶着了起来，两个主角谁也不肯让谁，只是拿眼神拼个你死我活。虽然一直都是许枫一在拼，男人一脸冷漠。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几分钟，沉重的气氛被高亢可爱的小男孩声音打破。

“主人，主人，来电话啦~主人来电话啦！你咋还不接电话呢！快点接电话呀来电话了！”

许枫一终于收回了一直盯着男人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乡下妈妈打来的。

许枫一出门接电话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峰，鼻子里“哼”了一声才出去。

出了门的许枫一没发现，原本应该跟他水火不相容的程峰竟然偷偷红了耳尖，连呼吸似乎都有些粗重了起来。

依旧缩在角落的主任哆哆嗦嗦地让程峰坐下休息休息，给他重新沏了杯茶，说了好多许枫一的好话，什么他其实人很好，什么心很软，今天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态度恶劣。

程峰坐在沙发上，耳边的话似乎听了，但好像没听进去，脑海中都是刚才许枫一气得有些泛红的脸，还有神采奕奕的眼睛。这让他一点一点回忆起了昨天晚上那人在身/下边骂边流泪的场景，引得他有些呼吸急促，血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