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AK第五章

可以说艾利克斯的故事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他用尊严换来了有限的自由，还被附赠了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他原本无视生死，甚至有点向往永恒的安宁，现在却只想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他要活着去报复踩着他尊严的兄长，要让看轻他的人看看他是怎么篡位的。他恨这不公的命运，发誓要改变他，再也不任人宰割。这些是只有活着才能做到的事。

弗栗多·伊莉雅是承载了他最多仇恨的人，但他绝不是艾利克斯痛苦的源头。艾利克斯深知这一点，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最深处的绝望来自哪里，不过他也无暇去探索这个哲学问题。

他还是选择住在高塔，大部分时间也待在高塔里，他偷偷看很多关于战争的，谋策的，把控人心的书，他还学了其他三大国的语言，了解当地的习惯。他想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给他亲爱的兄长一个礼物。

他可以从善如流地穿上华丽的小裙子，模仿女孩子的言行神态，他会向所有看向他的人回报甜蜜的微笑，新来的小女仆从没想过这个穿着漂亮裙子，待人温和优雅的王女的本质是一个仇恨一切的男孩。他活着是为了惩罚一切，包括他自己。

时间在仇恨中燃烧得非常快。艾利克斯在怒火的余烬里飞速成长。

那一天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冬天，艾利克斯从高塔中走出来，打算久违地晒晒太阳，却被一阵喧嚣吸引。

他看见王宫里涌着很多战士，一个个都表情严肃，弗栗多也在，艾利克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这是弱者才会表现出来的带着恐惧的恼羞成怒。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艾利克斯心里浮上一股罕见的愉快。

然后他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艾利克斯就是觉得他很特别。

那个人脚底踩着一个人，手里翻着一本书一样的东西。他踩的人艾利克斯也认识，是现任国务大臣，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肥猪，总把弗栗多恭维得很开心。不管怎么看，都挺该死的。

他觉得弗栗多没找人把这个人抓起来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肥猪的命在他手上，哦，脚下。

“卡洛夫上将，你不在西城待着，来我们北国做什么，你这个行为好像不是来做客的吧。”艾利克斯能想象到弗栗多说这句话时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想，哦，原来这个人叫卡洛夫，还是西城的上将。

西城的上将听到弗栗多的话，头都没回，继续翻手里的东西：“就算您之前不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现在也该知道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畏惧，平静的甚至有点随意。

“你独自闯进来就不怕你有来无回吗？！”这回弗栗多更生气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艾利克斯想，他真高兴。

“不怕。”那个人转过身，把手里翻的东西抛给弗栗多，艾利克斯认出那是伊莉雅家族的族谱。他非常好奇这个外族人是因为什么才闯进北国王宫，绑架内务大臣，翻看皇族族谱，还对北国国王爱答不理，整个过程都十分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他的领地。

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他很年轻，脸上还有一些没有褪去的少年气，眼神桀骜，带着目中无人的匪气，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

他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呵，你把伊莉雅王族当成什么了?!”弗栗多怒喝，脸颊都被气的发抖。

“我没想冒犯您，也没想冒犯伊莉雅家族。”西城的年轻上将漠视弗栗多的暴怒，“您应该知道我是来找什么的。”

“我是知道，那你找到了吗！”

“很遗憾，我没找到。”他摇摇头，语气里倒是没多少遗憾意味，他话锋一转“但是——”终于施舍给弗栗多一个正眼，“既然您知道我的目的，我就没白来这一趟。看来您这里还是有我想要的东西。”

艾利克斯看到弗栗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真愚蠢，被人随便几句话就套出底牌。

深海因为一颗石子的到来泛起波澜，他的伪装因为这个陌生人露出端倪。艾利克斯第一次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在脸上，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嘲讽微笑。

这个格格不入的笑容被扫视周围环境的上将捕捉到。

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嘴角的讽刺还没来得及收回。他看到那个人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应该是惊讶他展露出的讽刺，迷惑他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