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住在金麟台这几天,江澄打心里觉得这日子难熬。最可怕的不是虞昭言每天对他若有若无的撩拨,而是他自己会因为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想入非非,他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着了虞昭言的道。虽然嘴上还是一百个嫌弃,但他觉得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江澄!”江澄正在出神,突然被虞昭言在耳边吼了一声,便不高兴的吼了回去:“我没聋!”虞昭言气不过,解释道:“我叫你好几声儿了,你御剑还走神,刚才他们拐弯了,你都没拐。”江澄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地界,边调整方向边嫌弃的说:“自己不会御剑就少说两句!”
“你你你……”虞昭言刚想反驳他,却发现剑的速度变快了许多,她又把江澄抱得更紧了些。这还是她第一次抱江澄,来兰陵的时候,她是坐马车过来的。虽然江澄的腰是肉眼可见的细,不对,是精瘦,但看着和摸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虞昭言正一脸痴汉相的沉浸在第一次抱江澄的快乐里,却听见江澄冷冷的声音警告她说:“你再敢乱摸我就把你扔下去。”
虞昭言的小脸贴着江澄的后背,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辩解道:“我哪有啊?”江澄没有接话,她又自顾自的同他说起话来:“江澄,你教我御剑好不好?”江澄回头满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太笨了,学不会的。”
虞昭言虽出自眉山虞氏,却从未修习剑道,只好解释说:“小时候是我不愿意学,如果是你教我的话,我一定愿意学,而且肯定学得会。”江澄只觉得虞昭言的撩拨简直无孔不入,他突然担心,可能回了莲花坞和在金麟台没有什么区别,江澄一脸严肃的警告她说:“回了莲花坞,不许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
“什么是有的没的?啊,我懂了,绝对不能说这几天我们住在一起,要是让大家看出来你喜欢我就遭了,你可是江澄,要树立一个威严冷酷的家主形象,对吧?”虞昭言笑嘻嘻的打趣他,这几天她觉得调戏江澄比和他吵架有意思多了,吵架她可能吵不过江澄,但是比起耍流氓,江澄一定不如她。想想江澄害羞起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虞昭言的笑容逐渐凝固在紫电发出的声响里,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江宗主,我错了。”虞昭言觉得自己在江澄眼皮底下真应该活的小心翼翼些,毕竟江澄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人。
整个莲花坞的人都觉得,夫人从兰陵回来以后脾气变好了许多,又或许是吵架的技艺精进了。他们好多次看到宗主和夫人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说着说着,夫人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而宗主的反应就很多变了,有时候是无奈,有时候是生气,最多的还是用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夫人。
时间久了云袖发现,果然是虞昭言道行又深了!
就比如江澄又像以前一样在吃饭的时候嫌东嫌西,“吃你的做的饭,我都快失去正常的味觉了。”若是在从前,这句话足以引起长达一个下午的争论,可是这次虞昭言居然没有生气,云袖眼睁睁看她家夫人笑嘻嘻的说:“我是故意的,往后除了我,谁做的饭你都吃不惯,这样你就离不开我啦。”云袖看见她家宗主的嘴角抽了抽……没再说什么。
这换了谁能顶得住!御夫之道啊这是!记下来记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江澄在面对虞昭言戏弄的时候越来越习以为常,不过虞昭言做的饭倒是也越来越像样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虽然江澄简直现世‘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但是虞昭言有预感,睡到江澄指日可待。指不定哪天她忍不住就给江澄下药了,况且人生还长,有的是时间软磨硬泡。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要是没有那场变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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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看着虞昭言已经出神了半天,就轻轻叫了她,“阿言?”虞昭言回过神来,担忧的问道:“阿凌一个人真的可以么?”江澄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这种程度的食魂兽奈何不了金凌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蓝家的那群人也来了。”江澄皱了皱眉头,想起下山之前,自己为金凌布下的四百多张缚仙都被蓝家人给毁了,蓝忘机还当着他的面禁了金凌的言,江澄越想越气,这群“披麻戴孝”的还真是让人讨厌。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有受伤的修士闯进茶馆,惊魂未定的喊道:“不得了了,大梵山上的东西吃人了!他们都被困在山上了!”
闻言,江澄一下子站起身来,虞昭言会意,捏了捏他的手嘱咐道:“万事小心。”
江澄皱着眉头道:“不用担心,等我回来。”
虞昭言知道今天有个奇怪的少年在金凌身上使用了夷陵老祖的邪术,江澄因此一整天都若有所思。这么多年来,江澄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使用魏无羡邪术的人,发现一个就带回莲花坞一个,她知道,江澄一直不相信魏无羡已经死了。可是魏无羡真真切切的死了,就如同江厌离一样。江澄所珍视的所有人都不在了,所以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世人眼中的三毒圣手为人傲慢,冷厉阴沉,只有虞昭言知道江澄有一颗多么柔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