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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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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羊汤喝的,莫希昨一晚就没怎么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不得劲,恨不得跳起来对着墙捶几拳。

果然有单身二十年的沉淀在就不能多补,补了容易出事。

何况再往前倒倒……那真是自古单身空寂寥,谁家少年不怀春。

直到把床上本就乱七八糟一堆枕头被子,折腾到几乎都分不清哪块是被面哪块是床罩,甚至枕头都混进去找不着了之后,莫希爬起来仰头吐了一口长气,顶着万分清醒的脑子,抬脚下了床。

一看时间才凌晨四点,他拍开灯,坐到画架旁边。

与其说是画架,不如说就是两根不知道上哪弄来的木头钉了个大十字,垫了块长木板,摆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屋子里沿着墙壁一圈都摆满了完成的或是未完成的画,满屋子都是油墨颜料的气味,还夹杂着各种画纸的味道。

一块巨大的调色板就那么扔在地上,旁边放了个更巨大的颜料桶,里面插着一把同样型号的刷子。

好在屋子宽敞,一屋子零零碎碎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画框挤着几样家具,倒也不显得局促,外人走进来没准还真以为自己进了某个艺术家的私藏屋里。

莫希低着头看着手机,大概看了五分钟左右,将屏幕上的图放大又缩小,上下左右都仔细扫了一遍。

小白。

他嘴里轻声吐出两个字,便把手机朝床上一扔,转身走到靠墙一条同样摆满画框和各种工具的长桌边。

在一堆刷子里挑了几把稍微看着轻量型的,莫希又抓了一罐颜料转身回画架旁边,刚要坐下,又想起什么,把东西朝地上一扔,回桌旁又捡了两罐颜料。

他抬手把悬在长桌上方的一盏吊灯猛地拍了一下,便在被拍的昏头转向的灯光里坐了下来,弯腰抽了前面一块已经绷了画框的画布,放到了眼前。

灯影晃动,眼前白花花的画布也忽明忽暗,他对着画布笑了笑,便捡起地上刚丢下的勾线笔,开始他的创作了。

有段时间没勾线,而手机照片上那人的轮廓在逆向的阳光中又有些发虚,莫希大概用了一小时,修修改改才算是满意地停了手。

他摸着下巴,对着那个竖着中指的轮廓审视一番。

画画没手感,是很令人苦恼的事,好的创作有时候就是靠偶尔的灵光一闪配合绝佳的手感,没有灵光闪一闪便罢了,没有手感就实在影响整体效果。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胡梓公司楼下见到的那人,第一眼就让他很有感觉。

虽然吧,也没仔细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但那身上的气质,一下就吸引住了他,并且很亲切很熟悉。

那人口吐“食人花”似的,嘴里就没一句干净的,可一眼瞧过去却恍惚让人有种望见一汪清泉的既视感,透明干净,在他脑袋昏沉的那一霎那,瞬间像是有缕清风拂面。再加上那认真听起来并没听出有多伤心,反倒是想刻意宣泄情绪一般,还有那“惹我你就死定了”的姿态,无不让他想起自家那小白。

晃眼就二十年过去了,也不知小白自己待着可还自在。

莫希抿着嘴,抬手给画架上的轮廓添了两笔,又放下勾线笔丢在了地上。

这姑娘个挺高,就是没看清身材究竟怎样。

五点三十分,洗个澡吃个早餐出门,正好可以去送趟画。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又转了几圈胳膊,便跺到沿着墙面那一溜画框前。

就着屋里的灯转了几圈之后,挑了一组三联画便放在长桌上开始打包。

这组画的尺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扛着去挤地铁或公交实在是不怎么方便的。这个点又正好是老头老太太们出来放风侃大山的点,这要跟他们挤上了,大概古怪的画便只剩下古怪的画框了。

莫希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活,回身从床上翻出来手机,给昨留的那个号码去了条短信。

您好,我是今天来给您送画的人,麻烦您先支付一半定金,等会我就给您送来。

嗯,定金来了就打车过去,顺便再买包烟品品,他就不信了,这人界那些老爷们甚至大姑娘都吧嗒吧嗒抽着这烟,怎么他就没硬是尝出个味。

穷的得去讨钱的不信邪莫希把手机又扔回床上,从衣柜里捡了件白T加长裤,便进了浴室洗澡去了。

天不热也不用怎么洗,随便冲了冲醒了醒一夜未睡的神经,他便关了水擦干了身上的水,毕竟嘛,水费也要钱。

当人就是这点不好,睁眼闭眼都是钱。

洗漱完后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已经六点多了。

莫希走到对着屋外前院的落地窗旁一把拉开了窗帘。

熹微的晨光用红底染黄的暖色调瞬间将人包了个满怀,些微暖意透过蒙着细尘的玻璃闯了进来。

他原本是贴着玻璃站着,想要看看屋外那水塘的残荷,结果猝不及防与屋外的光撞上了,惹得他后撤了半步。

定睛一看,窗上还有对东西。

他眯了眯眼,眼角向上挑了一下,两手插进身侧裤子口袋,发尖的水珠还清清爽爽地挂着,被阳光一照脑袋顶仿佛升起一团雾,“今天不干活,过几天再来。”

只见那玻璃窗上正对着他视线的地方,跟随着阳光吧唧贴在上面的一双吊梢眼眨了眨,原先带着期盼的眼神旋即变成了一丝委屈与哀怨,接着又似乎是很生气,瞪了一眼离着窗子半步远的年轻男人,顷刻消失了。

看来想休息几天过点清闲日子,是到了头了,连守宫眼都派来了,必定又是出乱子了。

这才刚歇了几日?这帮没脑子的,果真是不靠谱,原指望他们来分担事务,没想到反倒越分担越多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来是时候好好整顿整顿一下了。

莫希看着因秋阳攀升而泛着波光的水塘,那些本该枯萎的残荷,却在秋日初绽的暖阳中慢慢由衰败的土黄色舒展出盛夏的青绿色,他默默叹了口气。

没完没了。

守宫眼带着满眼的不爽回了冥阴司,寻了自己那对眼眶便左挤一下右挤一下回了本来的位置。

“老大呢?老大呢?老大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起开点,挤到我耳朵了!”

“把你爪子拿开,它挤的是我的耳朵!你这只死鸡!你踩到我了!”

只见冥阴司正殿紧闭的朱红大门前站了一只六足三头六眼(尚鸟)(付鸟),每颗脑袋都竖着嫣红的鸟冠,在它们你推我挤中像是要随时发射升空一般冲天抖动着。

而那对被顶头上司拒绝同行,独自回来的眼睛正装在另外两个撅着嘴掐架的头中间那颗上。

(尚鸟)(付鸟)原本就是性子火烈爱掐架的鸟,自从被招安到冥阴司看正殿成为守宫兽之后,稍微收敛了许多,起码不会每天打到头破血流跟斗鸡似的了。

平时没什么事,还会各自唠唠嗑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仨脑袋不掐架的时候,说学逗唱的功夫那简直能排一百出相声剧场,冥阴司里的各部门日常干活的时候,都爱开了幽冥传音,一边干着自己手里活,一边听它们唠嗑乐乐,就当听广播。

只不过广播一旦是涉及它们老大,尤其是请老大回来坐镇这件事上,它们便又切回斗鸡状态,大有不把对方身上鸟毛拔光不罢休的态势。

冥阴司里早就忙到鬼仰怪翻,关了幽冥传音,在各殿中各自焦头烂额团团转。

看管正殿的鸟担着请主事回来的重任,叽叽咕咕数完谁翅膀上还剩的尾羽多后,中间剩的最多的便垂头丧气为自己摇翅呐喊了好几遍飞了眼睛出去。

谁知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废物请不回来,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去。”

左边那颗头白眼差点没翻上天,抖了抖自己那对五颜六色的双翼。

“那让你去?你上次去了一趟说是找老大,结果变成了老大找你,你在这鸡五鸡六什么?”

右边那颗头扬起下巴,晃着下颌那对软乎乎的红肉垂,音调尖利语气颇为不屑。

“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你祖宗八代都是鸡!”

左边的一听立马炸了毛,猛地一扭头,绕过中间那个一直丧着脸的,把整张脸怼到了右边。

“我是鸡,我就是你全家,我也是你祖宗,你不服你咬我。”

右边满不在乎地看了眼正怒火中烧盯着它的那颗头。

“行了,给点光。”

中间的抬头把左边的给挤开,“赶紧跟判冥那边的说一声,老大说今天不干活,过几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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