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族盛典四（1 / 2）

沈亦之和三位长老目送沈慕清走出花谷，穿过屏障，醉仙湖边已有木舟等待，舟上青箬笠，绿蓑衣的老者便是摆渡翁。

“见过谷主，少谷主和三位长老。”老者慈眉善目，笑意盎然。

“慕清，快来见过摆渡翁。”沈亦之示意沈慕清走近些。

“慕清见过摆渡翁爷爷。”沈慕清弯腰作揖。

“哈哈哈，没想到花族少谷主竟还是个翩翩少年。”

“慕清，摆渡翁会带你穿过醉仙湖，湖对面是人界，我与崇武真君说好，他遣人在湖对面木亭接你，护送你去鬼族边界。”

“爷爷，我记下了。您和三位长老且等孙儿回来罢。”

道别之后，沈慕清和摆渡翁上路了。

暮色渐沉，醉仙湖清澈见底，肉眼可犹见水中藻荇飘摇。近岸处，木舟两侧几道黑影在水下穿梭而过。

“摆渡翁爷爷，这醉仙湖的湖水怎么突然变得浑浊了许多？”

“少谷主，许是水底大鱼搅弄所致，快看，前面就是你要落脚的木亭。”

“一路上有劳您了，改日请您到花谷做客。”

“少谷主言重，摆渡本就是老夫职责所在。”

挥别摆渡翁，沈慕清上岸走向木亭，虽并未看清，但亭中分明有人倒地，他快跑几步，冲向木亭，眼前的景象足以让初出花谷的沈慕清胆颤。那几人肉身发黑，四肢仍有余焰未消。

“噬魂焰！”沈慕清恍惚间，不远处的湖水中十几只鬼幽突然出现，举起戟叉向沈慕清逼近，沈慕清手无寸铁，匆匆迎战，木亭四周瞬间黑光白光闪耀

沈慕清虽已有数百年的修为，但花族法术向来以守代攻，鲜有致命招式，而鬼幽则出手狠戾，刀刀要取他性命。

正在双方难分胜负之间，一人横空出现在神慕清身后，此人右手微微旋转，黑色的火焰已成熊熊之势，他将火焰推向沈慕清，打斗许久的沈慕清此时**乏术，反应过来时，伸手对抗，就在他的手臂接触到火焰，与烈焰中心仅差分寸的千钧一发之际，横空一剑，将噬魂焰以迅雷之势挑动，推向相反的方向，鬼幽被突如其来的噬魂焰灼烧纷纷倒地，化作灰烬。而火焰的始作俑者趁机落荒逃走。

沈慕清小臂烧伤严重，倒地之际，冷昱收剑入鞘，迅速为沈慕清封锁静脉，传入真气，护住心肺，勾起他的肩背和双腿，化作黑雾，腾空远去。

两人降在曼珠沙华盛开的黄泉边时，沈慕清已经神志不清，噬魂焰游走至肩膀。

“念我……念我百年前救过你，我……要黄泉水和曼珠沙华。”沈慕清眉头紧锁，面容血色全无，唇色黛紫。

冷昱一言不发，抱着他奔向黄泉，冲进水里。

冷昱将沈慕清放入水中，解去上身衣带，透过肌肤仿佛可以看到噬魂焰游走的痕迹，肩膀的黑色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胸口移动，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骇人的对比。

冷昱迅速解开封锁，撤下心肺处的真气，让黄泉水浸入伤口，驱散噬魂焰。

“沈慕清！沈慕清！”

“爷爷……爷爷……”沈慕清渐渐失去意识。

沈慕清经脉受阻，黄泉水行至小臂处便难以继续向前，冷昱转到沈慕清背后，打坐在黄泉中，双眼紧闭，将真气输送进他体内。

沈慕清此时体虚气弱，加之体内有噬魂焰和黄泉水交缠，真气的输送遇到巨大阻力，冷昱耗尽气力，额角蒙着一层虚汗。

终于，噬魂焰行过的痕迹开始减退，从小臂到肩膀，从肩膀到脖颈，沈慕清的肌肤恢复血色。

见沈慕清伤口愈合，冷昱本可中断真气输送，但他却并未停止，他继续传送真气护住沈慕清的重要脏器，抵消噬魂焰造成的内伤。没多久，一口浊血从冷昱口中喷出。

冷昱睁开双眼，却因为真气短时间损耗过多，眼前一片模糊，待视线渐渐清晰，他看到沈慕清烧痕褪去后，脖颈后方明晃晃的一道刀疤。沈慕清的肌肤几乎无暇，这一道刀疤竟显得格外扎眼。

为什么他也有一道刀疤？和五百年前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形状。冷昱撑着刑天剑，站起身来，用力敲打着前额，试图让自己恢复清醒。

冷昱抱起沈慕清，回到夜行宫寝殿，为他覆上被衾。

吹熄烛火后，隔着纱帐，冷昱呆立了许久。凭着这幅眉眼和这道伤疤，冷昱几乎可以断定，但他不愿断定。

沈慕清，百年前那次真的是你我初见吗？若真有渊源，会不会成为你日后的羁绊？

冷昱紧紧握住剑柄，走出寝殿。

偌大的夜行宫，冷风穿堂而过，冷昱坐在宫门口的石阶上，五百年前那晚，他就在这里送走了那个幼童。

五千年前，冷昱例行公事，奉命到黄泉边斩杀游魂，不想却听到了在鬼界实属罕见的孩童的稚嫩哭声，冷昱顿觉诡异，循声而至。枯木背后，两只小鬼持刀围着一个白衣幼童，小鬼的嘴边还粘着犹未风干的血迹，幼童神情惊恐，脖颈后的伤口处鲜血直流，洁白的衣襟已被染至鲜红，被小鬼逼得步步紧退。

“住手！”冷昱喝住小鬼。

“司阴大人！”小鬼回身一看，来者是鬼族司阴，纷纷跪地叩拜。

“为何伤人？”

“他……他非我族人！”小鬼不敢直视面具后的眼睛。

“非我族人，为何不移交帝君殿？私自伤人，叫别族如何看待鬼族？你等该当何罪？”

“大人饶命，我们饥饿难耐才行此下策！望大人高抬贵手，大人饶命呐！”小鬼磕头求饶。

鬼族血液供量不足一事，冷昱早就心中有数，见小鬼形容枯瘦，他不得不信。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