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自杀(1 / 2)
两百年,赔了感情,赔了时间,赔了名声,到头来赢得就是个“烂胚子”的称呼,剩下除了这条贱命,皖俸如真的赔不起了。
人一旦性格发生突变,再试着拐回原来的样子,就会特别不自在,甚至让人觉得自己极度恶心。
皖俸如猫一样的求着沈翁青不要缠他,就像十几岁的自己,在他身下软声求饶那般,烂到没有任何尊严。
他都不晓得那会儿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像女人一样矫揉造作,万事只会求人别这样,别那样。
他很笨,相信所谓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却也不知有时候看在眼里的也会是假的。
听完二人的话几乎一瞬间,皖俸如就把曾经和沈翁青之间所有的美好一起抹掉了,甚至想立刻找来一把刀,生生把沈翁青从他心口剜去。
带着对沈翁青的愧疚过了这么久,他也彻彻底底的悔悟,绝望,只剩下了绵绵无期的恨意。
讨厌利用,讨厌沈翁青虚伪的嘴脸,更讨厌他自己。
他笃定沈翁青就是在利用,根本不会去往别的地方多想,更不要说,现在能静下心来体会一下沈翁青对待他的小心翼翼,和万般喜欢。
前世的沈翁青从不会和这一世金岚一样,发现皖俸如情绪的不对劲了,就一定会纠结到底,和他掰扯清楚,直到误会消除。
沈翁青只会用温柔刀逼他就范,逼他缴械投降,逼着他在身下求饶,但是他却没出息的贪恋这种感觉。
沈衡转了大半个春辉馆,一间一间房查的差不多了,到了第三层倒数第五间房的时候,他看到狼狈不堪的皖俸如从里面走了出来。
脸色苍白,双眼无神,额冒虚汗。
沈衡上前关切的询问:“仙师,你真没事?”
皖俸如没说话,只是默默摇摇头,自顾自的下楼去了。
沈衡看着他苍凉的背影,走路脚步都有点虚浮,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很想知道皖俸如刚不见的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人不愿意说沈衡也不好意思追问,也就作罢了。
皖俸如为了不让自己再去沉湎于没有意义的过去,专心投入到猎妖赛中,剩下的三只猎物,两个人很快就在优界城外的树林里杀光了。
出幻境的时候,一柱香早就烧光了,而对手也早就出来了。
耽误的时间太长,他们这场输了。
外头小雪成了鹅毛大雪,朔风凛凛,雪花落到皖俸如先前换下的薄衫上,沁骨的冷。
皖俸如默默看了眼边上青龙碧血绫,看来这个东西是拿不回来了。
彼时猎妖赛第二轮淘汰开始了,沈衡去安排赛程,皖俸如却再无心观战,而是一个人往后涯台走去。
头晕晕乎乎的,好想睡一觉。
皖俸如落了一场病,不知道是身上的病,还是心疾。
他怏怏躺倒在床上,眼皮子打着架,没两下就睁不开了,身上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口干舌燥的想喝水。
“水……”
皖俸如这么瘫软的窝在床上挣扎了几番,真的很想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可头脑昏沉得厉害,四肢无力动都不想动。
没人看见他上哪了,也不知道他回来了,金岚还在山里围猎,身边自然是没个人的。
头疼发热,心口也痛得发热,耳鸣阵阵,皖俸如索性闭着眼装死,就这么烧着睡了过去。
等着他浑身滚烫,被人叫着烧醒过来的时候,只勉强掀开了一点眼睛缝儿,也不动。
沈衡不知道他到底清醒了没清醒,睁开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仿佛要把他再拖入梦魇里去。
“仙师?仙师?”沈衡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先把人摇醒了,可刚睁眼却又闭上了,他遂又把人从床上拖起来晃。
好在皖俸如终于是醒过来了,他默默把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头毫无焦距地盯上沈衡,盯了半晌,他一脸茫然抬手把人一推:“你走……”
沈衡:“……”
皖俸如见人不动,又恼火的推了一把,随手往床的里侧指了指,苦着脸:“你出去!”
“??”沈衡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挨着墙的床失笑道,“仙师,这我怎么出去啊?墙堵着呢。”
“……你不走……那我走。”
说着皖俸如赌气的瞪了沈衡一眼,手上没什么力气,轻轻推开人就要下床,结果两条腿放下来踩在地上却不动了,他左看右看,迷迷糊糊。
“……我的鞋呢……”
“鞋?”
沈衡低头看了一眼皖俸如套在脚上的那双净面单靴,又瞅了瞅一身夏天才穿的轻纱薄衫,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这么薄的衣服,一路吹着冷风冒着大雪回来,身体再怎么强壮的人,多少也得难受几天。
这人外表看着是挺凶悍的,却不想身子骨这么差,怪不得会害这么重的病。
“……我的鞋,你帮我找找行吗?”
沈衡越看越寻思这人不大对劲儿,这鞋不是脚上穿着呢嘛,怎么还问他找什么鞋啊?
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皖俸如不是随便就能这么软声说话的人,这么失常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