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2)
年前柏思齐忙得脚不沾地——脚蜷在椅子前的毛绒玩具里。他现在有了固定的合作公司,每月工作量虽比从前稳定了一点,但季节性的强度峰值也到了要命的程度。
家里备年货和打扫的事都是何慕做的,八公斤的滚筒洗衣机这几天从没停下,洗衣液的量一旦放多,漂洗环节就要多一轮,直到洗衣机自己觉得干净才行。何慕一边心疼洗衣液放多时增余的水费,一边怕放少了洗不干净,直到家里被单窗帘都挂出去晾晒时才堪堪达到熟能生巧的程度。
晚饭何慕熬的腊八粥,糖蒜也腌到功夫,柏思齐本来准备扒拉两口就回去工作,在看到粥时却发起了呆。
“怎么了,”何慕问,“有不喜欢的豆子?”
柏思齐摇头,“很久没吃了。”
“放糖吗?”
“不用,尝尝你腌的蒜。”柏思齐剥两瓣入嘴。
何慕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柏思齐正嚼着,嗯了一声,“很不错。”
“你口淡,这次佐料都减了四分之一,我本来还怕腌坏呢。”何慕一脸炫耀的样子,就差把‘求夸’两个字写脸上了。
柏思齐捧场地鼓掌,“你 真 棒。”
何慕撇撇嘴,哼了一声。
“不满意?”
“没。”何慕专心喝粥。
“小朋友怎么这么棒啊。”
“我不小!”何慕咬着勺子抗议。
“宝宝真厉害。”
“我也不是宝宝!”
柏思齐耸肩,“难啊。”
何慕还是低着头,但喉咙里发出呼噜样的奶音,抱怨道,“你总欺负人。”话才落地,何慕便感受到腿肉被狠狠一夹——柏思齐又用脚拧他!
他抬头怒视,却发现对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如你所说。”
何慕吃了闷亏,对着柏思齐又嘴拙地不得了,于是只能愤愤将腿蜷在椅子上,用手在痛处揉搓,再不出声。
柏思齐晓得他这是疼了,自己刚刚一下怕是揪得厉害,于是将何慕连人带椅子整个拖到自己面前。木质与瓷砖发出短促的尖叫,停止时,何慕正抱着膝盖窝在柏思齐怀里。
柏思齐亲亲他的小脸,觉得软嫩,又伸手捏两下,“疼哪了,我看看出青没。”
何慕身上容易留印子,又因着肤白,那些青紫也显得格外可怖。柏思齐有次只是稍微用劲缚住他的手腕,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小孩腕子上一圈黑紫淤青,如戴着衔尾而连的蛇。但淤青大多两天即消,柏思齐每每看见重见天日的一身雪白皮肉,就又忍不住弄脏的冲动。
柏思齐低声哄着,可何慕并不配合,而是慢慢往柏思齐怀里拱着,接着手脚都从座位搬迁,将整个人送入面前拥挤的座椅。
柏思齐拍着小孩的背,觉得自己是养了只小奶猫,可劲欺负也不生气,还会软乎乎地撒娇。
何慕抱他抱得紧,柏思齐摸摸他的耳朵,“等除夕空下来,你教我包饺子?”
何慕蹭着他摇头,“你要先休息。”
柏思齐亲亲他的额发,“只是包嘛,其他的就辛苦你了。”
柏思齐对工作量的估计相当精准,年三十睁眼的那一刻,已是一身轻松的假期状态。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发现何慕正对着镜子龇牙。
“干嘛呢?”柏思齐奇道,“你是这是过万圣节还是春节啊?”
“牙上长了块肉……”何慕挪位给柏思齐洗漱,“怪怪的。”
柏思齐左手捏住何慕的下巴转向自己,果然看见下牙龈多出一块鲜红的
肉芽,“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刷牙?”
“没啊,和以前一样的。”何慕合上嘴。
“要去医院把息肉切掉。”柏思齐故意挑着严重的说。
“啊?息肉?”何慕苦着脸,“这个要做手术的吗。”
“谁叫小朋友牙都不会刷。”
何慕捣他一拳,又不敢使劲,柏思齐只觉得胸口被轻轻撞了下,立马改口,“其实小宝宝不会是可以理解的。”
“你肯定是骗我,我去网上搜。”何慕说完就要离开,可柏思齐锁着他的腰,硬是扣押到洗漱完毕才放开。
“没骗你,不做手术也行,注意口腔卫生,过几天就脱落了。”柏思齐搂着何慕,将下巴抵在他肩上,“什么时候包饺子啊。”
“下午呢。你先吃饭。”
冰箱里放满事先做好的荤菜,何慕从中拿出馅料与揉好的面,教柏思齐捏饺子的手法。包饺子当然不难,只是要包得好看就不那么容易了。柏思齐蘸水在皮边划一圈,再捏时无论如何仔细,裙边都不够均匀,馅多了饺子塌、馅少了饺子小,总之与何慕示范的那几个比起来,总是丑兮兮的。
等何慕擀皮完毕过来帮忙时,发现砧板上的成品完全展现出从歪七八扭到初现规整的发展历史,进步神速。他刚想夸柏思齐两句,就发现对方正用两张饺子皮叠在一起,捏了一整圈的花边,最后还在圆饼上划几道,像是脱光花瓣的向日葵,而他身前还有饺子皮捏的开口包子和类似烧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