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祁思凯听到他那句“弟弟生病”，脑子顿时嗡了一下——那男孩哭得浑身发着抖，顶着一张燕知孝的脸，他心都要碎了——

没有，没有的，燕知孝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于是他笑了，看着他，以一种悲哀又怜悯的语气缓缓道明：“我不是血液科。”

你看他跪在地上流着泪求我，你看他那张脸——燕知孝，你死了还要折磨我啊！

他偏过头不看那男孩，招手让保镖给那个b注下一针镇静剂，看着保镖把他送进公寓。

他一个女秘书进去给那孩子重新安置行李，剩下他、戚琛，还有秘书和保镖在门外走廊。

他夹着烟，回身看戚琛：“你回吧，太晚了，我让他送你。”戚琛摇头，拒绝了那个保镖，咬着烟等电梯：“你下手长记性。”

祁思凯点点头，看他进了电梯离开。他知道戚琛在说什么，戚琛在一遍遍地提醒他——在德国慕尼黑读商科的时候喝多了酒，他因为一件什么破事儿同燕知孝吵架，那是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他下手没轻重，身上能卸关节的地方都卸下了，按着人上床——燕知孝一天滴水未进，在祁思凯外出时，才打电话给在波恩陪女朋友的戚琛，戚琛连开了五个小时的车，筋疲力尽，先送燕知孝去了医院，又和祁思凯打了一架——

那几天燕知孝躺在病床上浑身肿得不像人样，祁思凯被揍得清醒无比，带着伤在病床前跪着认错，任凭怎么劝说也坚决不起，燕知孝就原谅他了——

可是他们在一起才几年啊？燕知孝过了几年痛快的、真正自由的生活啊？他为什么——

女秘书叫了他一声：“祁总。”他哆嗦着回过头去，登时清醒了——好啊，他身边全都是明白人，单他浸在这无边无际、愈来愈深的痛苦里，在那张脸前被回忆翻来覆去、反复作践。

他掐了烟，按着太阳穴，半晌又看着她一身运动装：“你怎么穿成这样？”

女秘书尴尬道：“洛先生打给我的时候我在夜跑……来不及换了。”

“身材挺好的。”祁思凯把烟送到嘴边，回神发现已经熄了。他扔在电梯口的垃圾桶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回身看她，蹙着眉：“你没告诉我他弟弟生病啊？”

女秘书小心翼翼道：“祁总，文件一周前我给您了，上面有写——”

祁思凯想起来了，他那天开会发了通火，回来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文件什么也没看。

“好吧。”他摆摆手，“你再发我一份。他身份没问题吧？”

女秘书摇摇头。祁思凯实在想抽烟，无奈身上没有。他叹口气，让保镖跟上，按了电梯。

公寓楼下，却见一人在门口——那人停了辆重机车，坐在上面抱着头盔看手机。祁思凯瞥了一眼，往前继续走，身后女秘书却走上前，挽起他的一只手臂。

“嗯？”他余光扫了一眼那机车上的人，那人只在他们经过时抬头扫了一眼，应该没什么问题——

“祁总，那是洛先生的一个朋友。”亓秘低声道。

他静默了片刻，半晌道：“别管他。”

他抬腿往前走，突然身后远远地响起了手机铃声，很快就停了，转而那人的声音响起来：“洛今，你怎么还没下来？”

亓秘几乎同时拿出手机，来电是楼上陪洛今的于秘，她递给祁思凯，祁思凯走远了两步接起，于秘慌乱道：“亓，让林哥守住门口，那个姓喻的要上来带洛今走——”

洛今挨了一针，被保镖安置在沙发上。他蜷缩着，闭着眼流泪，哭得筋疲力尽——

他不怕祁总的羞辱恐吓和耳光，割他的脸也可以，因为他需要那张卡，需要那

五十万——

他哆嗦着站起，那秘书和保镖在门外，他全然不顾了，他不能让祁总丢开他——如果他们在意这张脸，他怎么样都可以——

他打开门，秘书和保镖骤然回头，他重重推了那女秘书一把，冲到电梯处——他猛然看见电梯在一楼，这是十三层——来不及了！

他推开安全通道厚重的门，抬腿往楼下跑——

那保镖抓了他的手臂，强硬的力道，生生拖回来——那人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失礼了。”

洛今被箍紧了手臂，保镖已经再次将枪上膛——那是镇静剂，还是什么麻醉针——他已经被打过一针了，此时见了这番，猛然反应过来，登时药效已见，腿也软了。

他哭出来：“你让我走——”他冲着那个保镖哭喊，那人面色不变，仿佛看不见他一般，只控制着他，他寸步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