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光阴荏苒，转眼便是临冬。

入冬下了第一场雪，那时钟遐彻底遣散了身边的莺莺燕燕们。愿意留的就留于府中专司其职，愿意走的便走。洒脱如此，倒成了坊间的一段佳话。

简许从未相信钟遐会对自己好，听闻消息，竟是将信将疑，特地跑到钟遐面前询问。彼时钟遐刚下了朝，换下朝服，单穿着月白色的中衣。见简许来，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从背后将他抱住，继而轻轻凑近他的脖颈笑道：

“我都有你了，要他们做什么？”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那人的体温炽热而真实。简许通红着脸，转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推开。他现在信了，无论外面怎样的流言他也信他了——那人的温柔用情一心一意，真也罢假也好，宠得让自己几乎不能喘息。

临近冬至，是天子的祭祀大典。除却百官，年轻的世家子弟也一并前去。祭坛建造在山峦之巅。那日众人皆穿着祭服，徒步而行，往下看，尽收眼底的是整个的长安城。

漫天飞雪，天子带着群臣们徐徐下跪，场面盛大而庄严。天子刚刚才过而立之年，年轻气盛有野心，亦有为人君所必有的沉稳和虔诚。都说瑞雪兆丰年，他祈求风调雨顺，祈求家国安宁，世世安康。

盛世难求，要的是诸多的难得。一个贤明有为的君王，一群鞠躬尽瘁的臣子，强有力的国家运行机构，以及一年又一年的风调雨顺......

日后简许回忆起来，依旧觉得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候。一世有一世的丰饶，最丰饶的时候自己恰恰是无忧的少年，一切绚烂而绮丽。

那时隔着几丈的距离，那人与正自己遥遥相望。漫天的飞雪衬着朱色的朝服，明而艳，少年的面庞意气风发。

后来他们私下里出来过一次，赏的依旧是终南山上的红梅白雪。二人穿着一色的避雪服，谈笑着牵着手，沿着石梯步步而上。耳畔寒风凛冽，简许不由地靠地更紧了些。

站在山腰可以窥见远方的城邑，密密匝匝，接连着起伏。世世代代生存挣扎的痕迹，接连成片后，竟也成了颇为壮观的场面。

钟遐用手指过去。

“小许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