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看见男主就走不动路alpha×冷漠人 妻omega

赵秀把一摞比她人还高的作业本摇摇晃晃地抱到办公室，连带着登记好的半期考成绩一并交给何似倪。

何似倪扶一下眼镜框，差点没把手里的花名册看出个窟窿，密密麻麻的数字密密麻麻的人名，眼珠转一转就感觉纸上有蚂蚁在爬，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有些同学可能连蚂蚁都没有——

按照隔壁物理组的吴老师的话来说，那些吊车尾的学生就是故意拉低班级平均分。何似倪倒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毕竟个人学习能力有差别，也不是想学好就学好的，出一点差错在她看来实属是情有可原。

……可是这纰漏未免也太大了一点了吧?

何似倪最近叹气次数真是愈发频繁，上头领导拿着成绩单追着她打，下层小兔崽子不安分天天作妖，她抽出勾在右耳的红笔，在花名册上几个名字稳当画上记号，从头是这位不及格的枭雄姓甚名谁，到了尾巴就是一串惨不忍睹的数字，两位数的，一位数的，根本是故意没来考的，通通让她弄上标记。

虽然这样做实非她本意，但是她无意中瞥见那个二字姓名的同学还是给他着重打红圈，心里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又有点背后找班主任打小报告的愧疚感。

上级说了，新调来的老师有必要给某些同学做家访，此行她必去无疑。

阳繁的办事效率很高，在何似倪找他要朝伊的住址的十分钟内就给她安排妥当，并且委婉表示何似倪能不能顺便把他作为班主任的那份一起给做了，何似倪很痛快地答应了。

只不过何似倪倒是没想到短短一行的住址信息竟然这么难找，朝伊登记的地址在六环开外的工厂区，那里因为工作需要汇聚成一个卫星城，大量的进城民工和纺织女工平均每户居住在十平不到的公寓，附近不是闹市就是工厂，白天吵晚上吵的,生活条件脏乱差治安还不行，何似倪发现经过居民区时擦身而过的基本都是衣着邋遢的流氓痞子。

当初建厂迁民十分仓促，十来米高的居民楼平地而起，没有合理规划导致楼和楼间距时宽时窄，行道拥挤不堪，这下何似倪更难找了，问了好几个人才搞清楚朝伊居住在离纺织厂最近的单人公寓。

……单人公寓?

何似倪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绕过好几个皮鞋帽制厂，穿过三五条羊肠小道，跨过污水沟，然而最终到达的地方也和她心里预估的不相上下甚至更糟。一栋双层的平房矮楼，一层有七八个住户，门和门几乎要贴在一起，墙板皲裂，好像有三四十个年头，从外面看灰尘蒙布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那从里面呢?里面还是这样破败吗?

何似倪按着地址上了二楼，208，走道最里间。她站在门口纠结许久，又复习一遍自己来了要问什么做什么，心跳声比当年考研答辩时还要汹涌几分，最后还是咬咬牙敲开这和这家住户一样灰头土脸的门。

指关节敲击在门板上的声音没持续几秒，但是足够响亮，何似倪在门口吹了半天风，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何似倪开始犹疑，“有人吗?”说罢又是三声叩门。

莫约等了半分钟，门里面传来窸窣的响声，一点一点朝门口靠近，最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门打开一条缝，还有门链扣住，没有三指宽的距离。

门里面凑上小半张脸，眸子沉静而内敛，何似倪这辈子都没能忘。

她咳两声，干笑道:“朝伊同学好啊，我来家访的。”手里拿着那张飘飘欲坠的家访单晃了晃。

屋里的朝伊盯她半分钟，指尖一动把锁搭放下，门终于开了，何似倪得以窥见这间狭小单人公寓的全貌。

看起来真是比屋外好太多了，空间虽小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东西多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室厅厨卫各一间，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空地。

还有……何似倪用力吸两口鼻子，差点沉溺在这甜味里，还有属于他的红茶味。

朝伊趁何似倪在环顾他的家时头都没回就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端了个超大马克杯，他两只手都握不全的杯身，上面有印某知名麦片品牌的logo，看起来应该是去超市买东西的附赠品。杯里的饮料随他的步履一晃一荡，像起起伏伏的海面。

能说话但是惜字如金，他把马克杯放上小客厅的茶几后，倚着客厅通往厨房的门框笑着看何似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