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1 / 2)
不知是不是江衍有意怠慢,还是真的公务缠身,又过了一炷香,江衍依旧没到。
顾殊等得有点无聊,没忍住又往那张木桌上瞧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瞧到了新东西,桌角有一个做工有点粗糙的压胜娃娃,还穿了件红色衣服,针脚细密,压胜娃娃很小个,木头身子有些地方都开裂了,应该是做了很长时间了。压胜娃娃呆头呆脑的立在桌上,因这表情实在是太逗了,顾殊忍不住跟娃娃大眼瞪小眼。
顾殊:“歪?你四哪家的娃儿?为撒子一根人在外头瞎晃悠,你父母撒?”
压胜娃娃;......
顾殊:“瓜娃子,你晓不晓得我是哪个?”
压胜娃娃:???
顾殊:“歪?说话撒,为撒子一个人在外头瞎晃晃哟?跟人扯皮了?”
“小娃娃,你这件衣服可真好看,当然啦,你人也好看。”
“衣服是谁做的呀?是令堂?还是哪家的巧裁缝?”
“卖我一件好不好啊?”
压胜娃娃:......要不是因为建朝之后不能成精不然我非打死你这个龟孙。
顾殊无聊的盯着压胜娃娃,越看越有些好笑,难得江衍那种人也会有趋吉避凶的小迷信,为这点想法,顾殊又被自己打击到了:江衍是什么人,他又不知道,纯粹是他自己的臆想。
顾殊在心里唾骂自己:呔!不要脸!
顾殊默默在心底为自己点了根白蜡。
只是这个娃娃,怎么看怎么眼熟......
顾殊等了许久的江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帐门口,幽幽的看着顾殊大逆不道的调戏。
他倚着门口,静静的看着顾殊聒噪,好像只有因为看一眼少一眼,才能将他的身形都刻在心里,才能装出已经看了很多年的淡然出来。
江衍放慢了自己的步子,把自己的气息收起来,形如鬼魅,默不作声。
然后运作内力,声嘶力竭的吼:“谢!参!将!您!久!等!了!”
顾殊难以抑制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做了天大的努力,才把飞散到爪哇国的三魂六魄给招回来,他转过身,飞快整理好情绪,面上淡定如常得令人叹服,道:“衍将军,您太热情了。”
江衍眸中无悲无喜,眼中黑白澄澈分明,黑如深潭,白如点星,有一点探究的味道,眉眼却无端跳出锋利之象,长眉入鬓,眼角锋利略略上挑,精致似画不错,却不怎么讨喜。
顾殊:还行...就是一脸薄命相。
江衍轻笑一声:“被这里的兵油子惯得,这班人成天想着捣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时放肆了,就没想着跟谢参将见外,还请谢参将大恩大量,别计较我这粗人了。”
顾殊内心呵呵一声,道:“衍将军言重了。”
“我还是吓到参将了吗?我的错。”江衍认错认得非常诚恳,做得顾殊都心忖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衍将军,见笑了。”顾殊拱手道,江衍含混的唔了一声,似是应了。
“见笑的应该是我才对。”江衍转头看了一圈四周,满目狼藉,毫无愧色地说:“辽军刚刚整顿事多,偏又是军旅之人不爱整洁,常常是亲兵递来的文件处理完之后随手就扔,”江衍顿了一下,又没皮没脸起来,小声说:“好多弟兄都不愿意来辽军,倒也不是因为户部老抠给辽军的物资少,主要是因为在下实在是冰清玉洁...咳咳,不愿意军中有夜夜笙歌这种事情,所以辽军就没有军妓,看着现眼。”
顾殊心道:好端端的说什么骚话呢?扯什么军妓,听着耳朵都遭罪。
真·顾·冰清玉洁·殊。
江衍:“话说回来,其实我挺后悔的,当初要是耳朵软,真招了军妓,那我这帐里也就有美娇娘给我整理,别看起来跟个狗窝一样。”
顾殊没忍住,罪恶的瞧了一眼江衍的耳垂。内心唾骂自己:“看看人家,招军妓也是为了工作!能不能学学人家?小畜生净想着人家耳垂软不软!”
好像......是挺软的。
顾殊条件反射地往自己脸上一抽。
顾殊:“有蚊子。”
江衍:“......哦。”
顾殊干巴巴地说:“将军高义,我等佩服。”
江衍无赖地说:“生气倒也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军妓,是那些靠不住的小畜生!成天净想着美色,全辽军中最大的美色就在这里,他们眼里还能容得下其他的胭脂俗粉?可笑至极!”
这种自恋的话被江衍清清冷冷的声音说出,还真是够违和的。
顾殊心凉凉的想:“人设塌了是吧?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