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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升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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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那是什么东西?”

“谁他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季垚吼了一声,回身把双刀卡进背上的暗扣中,“推进器重启,全舱封闭,上升两百米!撤走伤员,医疗部的人来了没有?全都给我动起来,魏山华,去实验室把生物专家叫过来,地上的东西不要动,谁动我杀谁!”

他往空地上打了一枪表示警告,安排好了事情之后他提着上膛的枪转上楼梯,穿着实验服的生物专家正从门口跑进来,魏山华跟在他们后面,朝季垚点头示意。

腰上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季垚额头上冒着大颗的汗珠,两条腿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在舱里指挥作战的时候不得不搬把椅子坐着。背上的伤口还插着不少小的碎玻璃片,血管全被割裂了,血止都止不住,把衣服全黏在伤口上,又疼又痒,好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早知道就不做得那么狠了,本来就下不来床,现在还得背着十多公斤的唐刀,提着枪上战场。季垚委屈地想着,大步走出电梯,进入狭长黑暗的**,尽头处亮着红光。

一脚踹开门,门板哗啦一声摔在地上,季垚抬起枪对准内部,站在血光弥漫的燃料舱中。血水从他脚边淌过,一截蛇头张着嘴巴朝他脚后跟咬去,季垚心里一阵恶心,一脚踏下去踩得稀烂。

站在外面的两名执行员看见季垚走进来,忙立正行礼,大声喊着首长好,这声音猛的一下在房间里荡开,发出刺耳的嗡嗡声。

季垚点点头,从他们身边擦过去,带起一阵血腥味的风。两名执行员看到季垚被鲜血染红的徽章,还有他刀锋一般的目光,汩汩的血流从他紧握着枪柄的手心里往下滴落。

肖卓铭是跟着季垚一起过来的,她穿着半旧的白褂子,走进燃料舱的一瞬间她的衣服上就沾了鲜红的血迹。尽管她戴着口罩,还是被舱中浓烈的气味冲得直反胃。

“让开让开,首长和医生过来了。”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季垚把枪别在腰后蹲下来,扶起靠在墙边的符衷。

符衷看见季垚的脸,咬着牙艰难地抬手要行礼,季垚把他的手按住,符衷的头忽然歪在他肩上,然后季垚就听见他不正常的喘息声。

“首长好......”

极其轻微的一声飘进耳朵,符衷气息紊乱,说话没力气,尾音淡淡地在耳边徘徊。季垚愣了一下,抱着符衷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低头看看他的脸,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半眯的眼睛。

忽然符衷抬手圈住季垚的背,他侧过身子把季垚拉进怀里,几乎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季垚被他紧紧箍住腰身,动弹不得,这回他没有顾及旁边围着一圈老爷们,同样给予了符衷一个拥抱。

这只是战友之间鼓励的拥抱,季垚这样安慰自己,是非常正常而感人的。

舱中很安静,执行员们提着枪,静默地站在一旁,他们垂首站在一旁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皆不言语。墙上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那些凶猛的毒蛇不知为何突然退走了。

肖卓铭提着箱子站在一群全副武装的执行员中间,白色的大褂在这黑沉的血腥中尤其亮眼,整个燃料舱都呈现一种莫名的蓝绿色。

好容易季垚才松开手,把符衷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擦去他脸上残留的血迹和毒液,回手招呼肖卓铭办正事。他斥退了围观的执行员,同时询问了推进舱里的情况。

肖卓铭很快地摊开医药箱要进行紧急处理,她半跪着,裤腿和白褂上全是斑驳的血迹。正要把针管刺进符衷的手腕时,抬眼看了看这位能有幸靠着季首长胸膛的伤员。

她看到符衷嘴角上挑,眼角眉梢含着春意,半山云烟一样荡漾着,一边还不忘撩起眼皮朝肖卓铭这边望一眼。

那眼睛里哪有什么中了蛇毒之后混沌不清的神色,分明亮得像方塘一鉴开,云影共徘徊!

妈的shitfuck你啥事没有在这里装个屁,肖卓铭垂下眼睛在心里骂出一连串脏话,一针管毫不留情地扎进符衷露出的手腕,后者偏偏还抖了抖手。

季垚心疼得要命,把符衷抱得更紧一些,手指帮他撩开鬓边散下的头发。

符衷的脸贴着季垚的领口,闻他脖子里散发出来的芳香气味,尽管这气味被血腥味遮盖了不少。他差点要亲上去,好在脑子还清醒,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

“首长,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季垚扶着符衷走出大门,进入**。肖卓铭跟在后面,无所谓地抄着手,踢着脚尖走路,一名执行员帮她提着箱子。

季垚把他扶稳,符衷歪着身子扶墙,过了一会儿季垚才回答:“说出来你一定无法想象,那已经不是我们人类能参与的战斗了。”

“神仙打架?”

季垚笑笑没说话,扶他走进电梯,靠在电梯墙壁上休息。很奇怪的是,电梯里很空,肖卓铭却站插着兜在外面不进来,还把身后一众执行员给挡住。

符衷伸着腿,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就在合拢的那一瞬间,他看到肖卓铭抽出手,悄悄对他比了个中指。

“你笑什么?”季垚看他垂着眉尾微笑,“感觉好点了没有,要是哪里痛就说,不许藏着掖着。”

符衷偏过头去亲吻季垚的耳朵,擦着他的耳垂说:“只要有首长在,哪里都不疼了。首长你呢?你在外面是不是受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没有,你尽瞎说。”季垚点点符衷的鼻尖,在他唇上亲一口,“腰疼死了,腿也痛,还不是都怪你那么用力,活该造孽!”

握住季垚的手腕,符衷垂眼在他刚绑好绷带的手心里摩挲,然后在他手指上亲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手心都划烂了,你是不是要把我心疼死?”

季垚不好意思地把手抽回去,别过脸,耳尖红成了樱桃,符衷忍不住又去咬了几口,把季垚咬得浑身燥热。

坐标仪已经上升了两百米,走进作战舱的一刹那,符衷听见天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啸,声浪在雨中震开,雷霆乍惊似宫车碾过,桌上的水杯被震倒,水洒了一地。

在这呼啸声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远方。闪电的光芒势头渐小,翻滚的云气下,两团纠缠的黑影终于分开,三头巨蛇被一掌拍落,坠入了浩渺的群山背后。

这时,最大的一团闪电从天际劈下,直直地劈中了巨蛇坠落的山头,高耸的山峰瞬间坍塌。惊雷再次炸响,似要把天空整个撕裂,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了那一处。

黑影腾跃九千里,再从九千里的高空俯冲而下,它冲开缥缈的云雾,最后攀落在山脊上。紧接着,在无边的大雨和雾气中,隐约可见的山峦上方,竟腾起了两团巨大的火焰,熊熊燃烧。

有人已经在胸口划起了十字,有人唱起了古老的诗歌。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符衷循着声音看去,耿殊明教授正坐在被子弹打烂的椅子上,颤抖着嘴唇唱出《离骚》中的诗句,滚滚的泪水正从他眼眶中涌出。

在教授悠远难详的唱诗声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寂静笼罩了周围硝烟弥漫的空气,一种苍莽的古老气息覆盖了大地,像时间的重压、宇宙的剑锋悬在了头顶。

坐标仪所有的炮口都打开,导弹发射器已就位,它像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雨水冲刷在停机场上,腾起茫茫的白雾。战斗机已全部开上跑道,直升机悬停在雨幕中,漆黑的枪管蓄势待发。

杀气如麻。

季垚紧紧盯着远山上两团火焰,那冲天的金色像是两座山在燃烧,又像是火山激烈喷发的岩浆。飘摇的大雨和灰暗的天穹中,只有这一抹亮色。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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