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细腰(1 / 2)
半个煎蛋躺在被季垚搅得一片狼藉的饭菜上,油很香,季垚心不在焉,用筷子拨弄,随口问道:“技术保证吗?”
符衷沉吟,淡然道:“这个不好说,但是俄国方面已经做了几百次试验,我国也参与了这个项目,所以这次应该是万事俱备了才敢叫您回去的。”
季垚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轻描淡写地问了符衷一个不着调的问题:“你见过太阳吗?”
“没有。”符衷看着季垚,“我今年二十四岁,所以从未看见过太阳。怎么,首长您见过吗?”
季垚摇摇头:“我就比你早三年,怎么会见过。听我老爸说太阳是个好东西,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我们现在也很暖和。”符衷说。
“这是人造的暖气,如果没有蛛网,我们早就完了。”季垚笑笑,“地球就完了。”
他继续吃饭,符衷看着他没说话,餐厅里有人在弹钢琴,弹《梦中的婚礼》。餐厅离地两百米,寂寞,窗外看不到什么灯光,除了远处漂移的云层。
“为什么把蛋给我?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季垚有些不满意,夹起煎蛋要还给符衷,却被符衷给按住了。
“首长都把咖啡分给我了,那我也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首长。”符衷说,“首长不是教我们,要懂得分享吗?”
季垚抬着眼皮盯着符衷的眼睛看,他轻微近视,看符衷看不太清楚。符衷见季垚盯着自己看,心里很高兴,隐隐还有些激动。
半晌,季垚才收回视线,垂眸看着盒中的半个煎蛋,绷着笑,夹起来咬掉了蛋黄。
符衷看着季垚吃东西,目光生了胶,挪不开,心里美滋滋,连咖啡都带上了甜味。
“我不在的这三个月,谁来教的你们?”季垚突然问,他的声音淡淡的,在钢琴声里潺潺如雨水,春意阑珊。
“是雍首长在教我们,雍首长非常严厉,经常惩罚我们。”符衷把饭盒里的瘦肉吃光,再把菜叶夹给季垚。
“你不用给我夹菜,你是我下级,注意言行。”季垚拒绝了符衷,“你说雍首长对你们严厉?空口无凭,举个例子。”
符衷回头要了一杯草莓酸奶,咬着吸管笑,说:“我知道季首长肯定会为我们伸张正义,所以才会把这些事告诉您。毕竟我们都非常喜欢您,我们非常希望您能回来继续教我们。”
季垚呛了一口,咳了两声,才缓过劲来。他摇头晃脑地指点,警告:“这不是喜欢,这是尊敬,下级对上级的尊敬。好了,你说说,雍首长对你们好吗?”
“不好。”符衷不假思索。
“哪里不好了?”
符衷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季垚的脸看了一会儿,才说:“他没有您好看。”
“嗯。”季垚撇撇嘴,“你知不知道我毁容了?被火烧的。现在这张脸是植皮之后才有的。”
符衷心里揪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他垂下眼睫遮挡情绪,笑道:“不管怎样,首长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还年轻了不少。”
季垚不置可否,伸手过去薅了符衷一脑袋,警告他不要动不动就拍领导马屁,给人戴高帽子。
符衷摸出手机,举起来,镜头对准了季垚。季垚忙用手遮挡,符衷把他的手拉下来,说:“就给首长拍一张照,给您看看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的。”
“我在病房的镜子里早看过了,还用你来拍?”
“三个月没见着首长了,我要拍照张片纪念一下,然后给我的朋友们看,他们会喜欢你的。”符衷故意转移注意,偷偷多拍了几张。
季垚一听不乐意,抓过符衷的手点着他的鼻子说:“你要是把这些照片爆给别人看,我就把你换到雍首长手下去。”
符衷笑,保存了图片到私密保险箱,收了手机:“我当然不会给别人看,我怎么能让别人觊觎首长的美色。”
符衷骚话多,四平八稳,说起来不带脸红。
“死符衷。”季垚不知怎么骂,随手顶了符衷一拳。
两人吃完了中饭,咖啡还没有喝完,季垚说他要去剪头发,医生品味堪忧,假发的刘海杀马特,季垚嫌丢人。头发丝老是扎进眼睛里,不得劲。
理发师叫Tony,男人,不过是个娘炮,穿衣服穿得风骚,心肠挺好。他理发的手艺不错,所有的人叫他Tony老师,Tony老师手下有几个学徒,名字取得洋气,分别叫Bob、Mary、Tim......
“两位帅哥要剪什么头发?要告诉Tony老师哦,老师手艺很好的哦,包您满意!”Tony翘着小指头迎上来,浑身都是波浪线,季垚往旁边让了让。
Tony问符衷,符衷摆摆手,笑着说是季首长要剪头发。Tony今天见到两个帅哥,两眼放光,如狼似虎,忙把季垚按在椅子里,围上围裙就上手。
符衷坐在一边翻发型书,一边抬眼看看镜子里的季垚,季垚闭着眼睛打盹。Tony在镜子前扭着腰剪头发,嘴巴不得闲,问这问那,季垚睡得死,没理他。
“怎么样,好看吗?”半天功夫,季垚摸摸自己的头顶,走到符衷面前去问他,“两边是不是太短了,看起来好傻。”
符衷起身,帮季垚整理好碎发,梳得妥帖了,才点点头说:“首长无论怎样都好看。”
“真的吗?别敷衍我,头能断发型不能乱。”季垚凑在镜子前看,他近视,要凑得很近才看得清。
符衷掏手机给季垚拍照,季垚嚷嚷:“别乱拍,我是公众人物,你这样会让我有黑历史的。”
“不是,我看首长你眼睛看不清,就拍张照片给你,这样看得清楚些。”符衷忙解释,把照片调亮,递给季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