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2 / 2）

“别是心脏难受吧？”

“……嗨，不是。就是最近工作忙，又有点感冒，在医院挂两天水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工作一天不做也不会怎样，该休息休息，别老撑着。”

***

第二天，秦虚怀说他又看到林叔叔了，还顺带打听到了他的病房号。

林杪不太放心，没告诉林叔叔，买了点水果，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悄悄摸到医院来看他。

打探到了病房，本来要直接推门进去的林杪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林杪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偷偷听了一会儿，确认了病房里孙芸也在。

林杪转身欲走，却听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男声掺杂在自家父亲和那个不讨喜的女人的声音中间。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甚至带着一丝变声期末特有的低沉和不自如。

是谁？

林杪陷入了沉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无数种可能一一掠过心头，甚至想到了豪门纠纷。不过很快林杪就把这种想法驱逐出脑海了。

林杪站起来，决定进门。什么疑惑，进门看看就知道了。很多事坏就坏在一个人胡思乱想。

林杪一推开门，看见林叔叔靠坐在病床上打着吊瓶，病床边站着的除了穿得温婉得体的孙芸，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先是惊讶，之后曾在林杪脑海中飞速滑过的一种可能再次回归，叫嚣着，呐喊着，让林杪感到难以置信，眸子难以控制地慢慢冷下来。

“这小孩儿，谁？”

林杪的话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了，等到回味过来时，才发现这句话是如此熟悉。

那天，她去找林叔叔对峙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短短的一个问句问的孙芸的身份。林杪突然有些害怕了。她害怕，再一次从她父亲的嘴里，听到一个跟她有关系的陌生人。

“咳，”林叔叔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和尴尬，但还是说，“来吧，迟早要见到的，这是你弟弟。”

林杪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手直指孙芸，“是不是她离异带过来的便宜儿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这是你弟弟。”

林杪看了看低眉顺眼的沉默站在一旁的少年，忍不住一阵冷笑。

“我刻薄？”林杪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呵，弟弟。他跟我有一点血缘关系吗？而且你和那女的不是没结婚吗？就算结婚了，至少得抚养一段时间才算是有关系吧。这小屁孩算的哪门子弟弟。”

“有。”林叔叔地垂着头，疲态尽显。

“什么？”

林杪脑子有些木了。

“我说，有关系。血缘关系。这是我和你孙阿姨的孩子。”

林杪的脑中空白一片。她面色铁青，双眼血红。

“杪杪……”孙芸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刚开头就被林杪吼了回去。

“滚！你他妈凭什么这么叫我！你算什么东西！”此时此刻林杪就像一只疯狗，逮谁咬谁，更何况孙芸还在此时戳她痛处。

孙芸很明显地僵住了。

一旁的少年攥紧了拳头，向下使着劲儿，脖子上和额角的青筋凸起，“你别太过分！”

孙芸眼中含泪，一边用一只手抹了一把脸，另一只手拦着旁边的少年，把他护在身后。在林杪看来，只觉得孙芸又演又装。

正直青春期的少年感到分外委屈。

他不明白。

凭什么？

凭什么他这么多年都不能有父亲的陪伴？凭什么他都不能跟别人说自己有爸爸？凭什么自己的母亲要这样被侮辱？凭什么都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她可以姓林而他只能姓孙？凭什么林杪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就要过的忍气吞声？

他恨。

哪怕现在这种状况，林正民都不敢维护他们母子一句。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少年狠狠地剜了病床上的人一眼。

林杪也恶狠狠地盯着病床上的林叔叔看，眼神无言拷问着他。

我猜林叔叔此时内心就像被刷上了一层薄油，放在锅上被小火慢慢熬煎。一边是他违背了誓言的女儿，一边是他辜负良多的一对母子，两边都不好交代。

林正民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

“我会娶你孙阿姨的。”嗫嚅良久，吐出唇齿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林杪一瞬间觉得失望透顶，却是轻笑出声，“既然做不到，当初就不要跟我说什么以后都不会再娶这样的话。”

林杪转身就走，留下病房中的三个人继续上演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