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1 / 2）

不一会儿，林叔叔回来了。

林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见人回来，露出冷峻的目光。林叔叔一开始也倔着，一言不发，就看谁先沉不住气。沉默着对峙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林叔叔先服软开了口。

“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那个女人，谁？”林杪要命的三板斧飞出了第一板。

“什么叫那个女人，没大没小的，”林叔叔不悦地皱起了眉，“叫孙阿姨。”

“你跟她什么关系？”第二板斧子也出手了。

林叔叔听林杪这质问的语气，更加不满了起来，“她离异，我丧偶，就算有点儿什么关系又怎样？又不违法又不违背道德的。”

“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要命的三板斧飞完了，最后一板无疑是最致命的。

“我……”林叔叔一时语塞，“是，我是说过我不再婚但是……”

“但是……杪杪啊，做人不能太自私。”

林杪猛的一抬头。

“杪杪，我不年轻了。我有时候看新闻上那些孤寡老人死在家里过了很久，都臭了才被人发现，我都觉得怕。你不常过来，我一个人在这么空个大房子里，假如有一天突然死了，最先发现我的可能是快递，是物业，是花匠，是保姆。我只想找个人互相照顾一下，想我每次应酬完回家能有人给我端杯解酒茶，能给我掖被角。”

“杪杪，我也不求你多喜欢她，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闹的太僵，行么？”

林叔叔几乎有些低声下气地乞求。林杪看着林叔叔有些灰白的鬓角，微驼的脊背，脸上的皱纹，突然觉得，原来这个曾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男人不再无所不能。哪怕林杪不愿意承认，林叔叔确实正在老去。

渴望着自己的成长，却又拒绝父母的衰老，世上何尝有过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

林杪的心尖像被掐了一下，又酸又疼。

“那祝你幸福啊。”

林叔叔眼睛里燃起希冀的光，不过随即又熄灭了。

因为林杪的心在一瞬间的软化之后变得更硬了，她说，“只是以后就不要再联系我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

父女两个最终不欢而散了。

林杪走出来，上了车，让秦虚怀开回去。

“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前面驾驶座的秦虚怀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不怎样，谈崩了。其实我有点儿动摇了，但我还是有点气。”

“可能从心底里，我觉得我和我爸还是对我妈有点亏欠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爸不把事业看那么重，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多陪陪她，又或者在我出生之后对她多点关注，别说什么产后抑郁过几个月自己就好了之类的屁话，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林杪自嘲地笑笑，“至于我，我就更没脸了。初中的时候就是个**，还怪我妈妈不好。其实我这条命都是她给的，她强忍着绝望把我养到小学三年级，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我有什么资格说她一个字不好。”

“逝者已逝，”我劝道，“林叔叔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不容易。”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说了气话。当时脑子一抽，觉得妥协了好像就是背叛了我妈。”

林杪突然靠过来抱住了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啊，你怎么会这么说？”我轻轻搂住了她，“我们树梢是世界上最好的。”

“嗯，是世界上最好的。”秦虚怀也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