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1 / 2）

第二天早上八点，病人的心脏再次出现停跳。

“送手术室，一号手术室还空着。”

“来不及。”

“纱布拆一下。”

“让让，让开……”

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送往手术室，杨医生和另外两个护士轮流做着心肺复苏，手术室的护士直接把器材搬到了病床边，准备床边开刀，最后一搏。

病人的脉搏已经微弱到监护仪测不出了，可如果没有体征数值，医生们所有的抢救措施也就没有了实施的参照，好比瞎子渡河，更加凶险。秦虚怀在病人的左腹股沟处利落地切开一个口子，准备放入金属导丝，用来监测病人的动态情况，为进一步抢救创造条件。

“阿托品来两支。”

杨医生做几下心肺复苏，就停一小会儿让秦虚怀划一刀。心肺复苏的间隙，秦虚怀要在晃动的身体上划开皮肤寻找动脉，并且精准地放入金属导丝。

“换一支穿刺导管和动脉管。”

宁医生是副主任，资历老，经验丰富，在一旁指挥。

“没用，动脉瘪掉了，导丝插不进去。”

病人的心跳彻底停止了。只要停下心肺复苏，心电图就是一条直线。因为没有血压，血管就像气球漏了气，缩在一起没有弹性。

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人的生命是如此柔弱，好像一根纤细的苇草，随便一点儿什么风都足以将它吹断。

“抢救了这么久，心脏损害太大，心肌酶太高，体外按摩这么长时间，这个人……大概回不来了。我去跟家属谈一谈吧。”宁医生叹息着，最终宣布了抢救无效。

但杨医生和秦虚怀停不下来，继续给病人做着心肺复苏。

旁边的休息室里，宁医生开始与家人谈话。

“之前就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哪怕我准备充分择期手术，也有很高的风险。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我们也想救好他。三十岁，还太年轻，他的生命还有无限可能，我们也都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但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有的时候，发挥再大的主观能动性，依然敌不过客观事实。毕竟医生也不是神啊，他们也只是凡人，面对死亡，也是一样的无奈，一样的无力。

***

次日中午，那个病人的舅舅带着一帮混混在非探视时间趁安保人员不备硬闯进了监护室。

“白瞎了这么多钱，人他妈还死了，咱理论理论？”

哪有抡着空酒瓶、细铁棍来理论的？分明就是来闹事。

而这时，林杪正赶巧被我差遣去找秦虚怀拿礼物。

那一层楼闹哄哄的，林杪到那里时正好看见病人的舅舅上前想掐秦虚怀的喉咙，秦虚怀一直后退，很快被逼到墙角。

林杪一看就急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顾这些混混手上的酒瓶铁棍，从远处直直跑过来。林杪虽然看着个子挺高，但很是苗条，就这么上前，简直就像蚍蜉撼大树。出乎意料的，林杪竟然凭借着惯性撞开了他。秦虚怀的喉咙逃过一劫，林杪却被另一个闹事者敲了后脑勺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