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1 / 2)
分开时,沈必还是失神的,意识游离到了九霄云外,刚才发生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车厢中一直沉默,还能听到摇下的车窗外,不知什么小虫偶尔的叫声。
周密的心中怀着激动和忐忑。
周密曾经的叛逆包括意识到只要看对眼了,也许性别不是问题。
他并不知道沈必能不能接受。
但沈必没有推开他。
也许这是沈必二十一年来,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儿。
回宾馆的路上,沈必全程眼眸低垂,月光打在他脸上,在另一边投出一片阴影,遮住眼里一片清冷。
“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你;你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我。”
下车前,沈必如是说。
这也成了两人在美国的最后一句话。
次日,沈必乘早班机回国。
周密去酒店找,前台只说给留了张字条。
这是一张酒店便签,上面是沈必匀称的行楷:
“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
***
“太迟了,先睡吧。”
我听得意犹未尽。
“那后来呢?沈必逃走了,周密追回国?”
“我们再见,是七年后了。”
“啊……”
“快睡了,四点了。姑奶奶您是开独立书店的,想几点起都没所谓,好歹体谅体谅您的新婚丈夫啊,明儿个还上班呢,再不睡猝死了。”周密催促道。
啧,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在他们的叙述里,周密曾经是这么一个酷酷的痞痞的,但又细心温柔的大男孩,现在却是成熟得一塌糊涂,一副衣冠禽兽样儿。也就从刚才那句话的腔调里,我才第一次隐约窥见他的这一面。后来熟了,才发现正人君子和痞帅并不矛盾地在周密身上共存了。
“等等,我还想问问沈必,为什么这么听父母的话啊?你就不能跟他们说说你想当厨子?你做饭真的好吃,从今天的蛋炒饭就看出来了~”
“我妈生我的时候,脐带缠颈。只要我的头出来一点点,胎心就立刻下降。医生说不能顺产了,要剖腹产。然后打麻药。可是我迫不及待要出来了,所以医生就在麻药还没起作用时,剖开了我妈的肚子。”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想象了一下冰冷的手术刀划开皮肉的感觉,光想想都被冻得一哆嗦,似乎体会到了那种痛楚。
也只能说是“似乎”体会到了吧。
“我爸妈爱我,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况且他们给我安排的路,也都是为我好,所以我愿意接受。”
可是,这样很委屈自己啊。
为了父母,选择不喜欢的职业;为了外婆,选择与我结婚。
那你自己的未来呢?真的就可以全然不顾了吗?
“唉。”
一腔悲欢古难全,世事从来不如意。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声叹息。
***
林杪走后,我继续坐在餐厅,还沉浸在回忆昨晚八卦中,直到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接完之后,我的心情顿时有些不美丽。
我打给林杪。
“哟,这么快想我啦?”
“你可要点儿脸,”要是她在旁边,我肯定打她了,“秦虚怀要回来了。他要回来祸害我了。”
电话那头的林杪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