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2 / 2）

“给殿下你个方向吧。”孟西落望着天边的星点。

池曜正色道：“孟掌柜且说。”

“去酒馆看看吧，那种破旧老化的。”孟西落话慢慢地飘进池曜耳中，“那里，有不少故事呢。”

“多谢。”

“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显而易见的逐客令。

池曜翻身上马，“如此，不日再见。”

“殿下这大氅，我到时会差人送去府上的。”

“不必了，更深露重，便赠与孟掌柜了。”不给拒绝，白马啼声已经渐渐远了。

孟西落几步走到河边，清凌凌的河水平静地倒影出一副美人面。

小小的女孩堵在四五丈高的殿门前，眼泪像连线的珠子滚落，“大兄，你不能去！那坏女人刚跟你约战完，你身上伤还没好，沧蛟自己惹出的事让他们自己收拾。”

身前的青年笑笑，蹲下来揉揉女孩的发顶，“暮江才化形没多久就开始担心大兄了啊。”

“已经九百三十一年了！快千岁了！”女孩气鼓鼓道。

青年笑眯眯地捏着女孩滑嫩的脸，“一千岁了也是小孩子。”站起身子，“不用担心，吾去去就回，很快的。”

“大——”无尽的黑暗。

再睁眼时，墨袍曳地的阴郁男子长身直立，看着面前的女孩慢慢睁眼醒来，“小主。”

女孩翻身从鲛绡榻上坐起，揉揉眼睛，“黑芒。大兄呢？”

“吾主被执明神君带到暮门疗伤。”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苍青色龙玉，“族中事务皆由小主定夺。”

“……”女孩自然明白龙玉的重量，声音艰涩道：“其他三神君……”

“监兵神君与吾主向左，陵光神君不问世事，执明神君正在为吾主疗伤。”

“……”

“波。”青虫落在河水上的轻响。

孟西落看着河中倒影，讽笑道：“可笑的责任感。”

画舫。

粗粝厚重的喘息声，汗珠一滴滴落在舱板上。源自灵魂上的彻骨寒冷，刘觞不自觉地颤栗着，连支撑自己站起的力量都没有。

“我以为你会习惯的，但不想还是原来的那个风流郎君。”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

刘觞满脸虚寒地抬头看向船舷上悠然的红裙女子，“为，为什么？”你明明跟我承受着一样的痛感，为什么？为什么除了第一天外，你好像全然感觉不到？

陶闲从身侧果盘摘下一颗葡萄，慢慢剥皮，喂向怀里的白猫。

白猫默默吃下。

“很痛吗？习惯就好，很快的。”不知道想到什么，陶闲轻声“啊”了下，起身走到桌上，拿起一个像是装小盒的大盒子，“附在珍珠上的青蚨吸了你的血，你那几个红颜知己给你渡的气还不够吗？该缓和很多了啊。”语气苦恼着，好奇孩童一样蹲下仔细观察刘觞。

刘觞不想看陶闲，干脆闭眼全力抵御身上痛感。说是缓解，自然比之前恨不得剜肉的感觉好了太多。

陶闲也不再看刘觞，低头抚摸怀里的白猫，“真是孽缘，你所恨极的人同我要杀的人都在朔启。”

怀里的猫抖抖。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