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1 / 2）

“多谢。”

池曜闻言笑笑，说道：“孟掌柜为孟氏日夜操劳是好，但还是该注意休息。”

“……”孟西落知道池曜在给她找理由，想想，笑道，“无事，只是太久没见脏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再说多就扫兴了，她抬头环顾渐暗的天色。

晕开的墨蓝尽数填充着穹顶，钟乳白的天光纷纷斜斜，紧追那抹乳白的亮金的霞光勾连着远山与天际。而夜色已经将细草微风覆盖，微起波澜的河水如实地映射寂静悄然的世界。

“尽管上巳这天不闭市，但朔启夜市实在比不上池京，倒是郊外夜景还可看看。”

池曜顺着话道：“那便麻烦孟掌柜了。”

“殿下莫要嫌蚊虫多就好。”

“不会。”

人群稀疏，两道人影渐渐隐没在黑夜中。直到墨蓝被濡色染黑，亮金变得浅灰，中有夹缝的乳白越来越少。

星点在空中出现。

地上也开出星的花。

“悉悉索索……”

身穿破袍的老婆子趴在草丛，“你捡的是个什么？”

“一根簪子。”蓬头垢面的汉子说着，用发黄的牙齿在簪子上使劲咬咬，“嘿！金的！你呢？”

“一幅绢丝帕子，还带着香呢。小子！你捡到什么稀奇东西？”老婆子避免把帕子弄脏，轻手轻脚地收进怀里。

另一边悉悉索索，一个半大的孩子高兴着道：“一只绣鞋。”

那汉子啧道：“那高兴个屁？那可值不了几个钱。”

“鞋头上有颗斗大的珍珠呢，娘的药有着落了！”

不远处，“噗！”马的鼻息惊醒三人。

“快走！”又是一阵悉悉索索。

三人刚刚的一举一动被孟池尽收眼底。

池曜眼神复杂，带着明晃晃的疑惑，“这是……”

孟西落漠然道，“怎么？殿下不知流民在富贵男女禊游欢好后会来捡东西吗？情人在前谁会在意那一二首饰，但这些却能保他们月余饱饭了。”

池曜浸淫军队多年，自然不似寻常女子，面色不改，只是有些赧然道：“曜……在捷平只有仍需训练的士兵和敌方的妖类，死去的将士……并没有什么百姓。”

“是吗。”孟西落淡然道：“殿下来朔启可是为方国事务？”

“孟掌柜不觉得是曜惹怒了父亲被发配来的？”池曜半开玩笑问道。

“啧。”孟西落嗤笑道：“连流民都不曾让你见过，我可觉得池皇对你保护过头了呢。”

池曜闻言一愣，喃喃：“怎么可能……”接着不再多想，“不瞒孟掌柜，曜此次前来是想知道为何朔启郡不过万余百姓，却对方国深恶痛绝如此，特别西部的将领尤胜。”

“知道了呢？”淡淡的语气，像是站在高处静看的旁观者。

池曜一下没有明白孟西落的话，“嗯？”

“你想改变吗？”

池曜不做迟疑，“嗯。既已臣服，便是池国子民。我理应让我的子民过的好。”

“嗤。”孟西落轻笑，“少有的孤勇和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