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一没见过,二不熟悉,对于威名赫赫的瑞王爷是何种模样,何种性子,平九原本是没概念的。
只是在人家府上讨饭生计,却到头来连自己主子都认不出来,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平九粗衣素布,单手抱着干柴,面色难得的犹疑,揣摩不出对面人的意思。
对面人一袭玄青色的锦袍,个头与平九难分伯仲,拥着成色极好油光华亮的乌黑貂裘披风,也正用眼神冷冷的丈量平九。
目如远山,面色凉薄雍容,视线一分一寸如刀割般划过平九,带了些理所应当尚且漫不经心的敞亮。
照理说,按着瑞王府森严的规矩,身为下仆,平九且退下跪拜,待贵客走远,再自行快速离去,这才是礼数。
只是瑞王府地势极偏僻,平时莫说主客,就连总管也难得见一面。副总管虽偶尔会来,但大抵也是审查工活进度,嘱咐也不多。是故平九进府近两个月,真未曾与什么贵客撞过正脸,礼数也摸得半透不透。
况且,这相遇的小径……实在太过狭窄,夹在错综复杂的假山里,容一人通过也只是堪堪。
真要跪,也是没处跪的。
且看对面那人,年纪轻轻,却是气度惊人,举足间自有一股王者般迫人的敦厚感,即使是两人这样平视,却总疑心给人一种仰望山顶的感觉,绝非寻常人。
静默不过几秒钟。平九半笑了一笑,抱拳道,“这位大人,对不住了。”
纵步几个闪身,平九携着干柴,从来时狭小的拐角轻掠了出去。
那人脚步微顿,随着平九退去的方向信步而出,走到豁达之地时,铺天盖地阳光燃灼般的柔厚暖黄,庭院银杏树落的盛极,几片枯叶在空中柔弱无依的旋了几卷,靡靡入土,却是眨眼间,平九早已没了踪影。
只余那廖默的银杏叶,随微风浮沉。
那人用指腹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玩味又掺着思索的笑,如浮光掠影,乍一现又没入眼里不清不楚的烟尘中。
哦,这轻功倒是俊得很么。
——
平九送完伙房的柴,伸了伸筋骨,走出门,遇见迎面走来的李副总管。
李副总管愁眉不展,敲着腰牌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如此一抬头,正看见迎面站着的平九。
李副总管算是平九在府内搭得上话的最高领导,那日面试在场,西苑那块地皮也归他管,对平九还算有印象。此时见平九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李副总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大白天就如此懈怠,再这样偷懒当心我饷银都不给你,直接赶你出去!”
平九带着笑应承,平日里李副总管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从不苛待下人,在仆役里的声望一直不错。平九个子比李副总管高了大半个头,此时虽摆出一副老实受教的姿态,但李副总管责骂却还得仰着脸,场面倒让人觉得有趣。
李副总管发了一通火,气也顺了,忽然想起什么,“哎,我记得,你小子虽然看着不怎么健壮,但力气大得很,是会功夫的吧?”
平九保持微笑,“会的。”
“功夫怎样?”
“凭着防身罢了。”
李副总管顺了顺羊角胡,“有一技之长在身,总是好过平常人,走过江湖会骑马吧,骑术如何?”
平九愣了一愣,“尚可。”
李副总管满意的看了平九一眼,“年轻人总是机会多,我手上有一个活计,缺会功夫又会马术的人手来做,我看你也是机灵人,绝不会只拘泥于一个下等仆役,你若是能做的好,让主子们赏识了,一步翻身也未尝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