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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见众生 有墓名宫(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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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燕沽怊很愿意相信他人凶嘴毒心护短的邵大哥不会打着打着,就打上头把人给砍了,但有些事儿并不是不砍人就不会出的。

他邵大哥只要拔刀就是事儿。

黄字擂,邵逸靠在旗杆上挖耳朵,这两天总让他有种自己生耳垢的错觉。许是相似的叨叨话轮番上场,十几年不带翻花样的。气焰低点儿的,骂他恶藩奴,气焰高点儿的,笑他丧家犬——对这条邵副阁尤其有意见,他燕阁里那么大个院儿丧哪儿的家了?

还有些面相清高的,摆出副清本正源的模样质问这尽沾人血的越栾刀法,他如今怎有颜面使出来。

邵逸听得不耐烦,随手挽个刀花,一阵利风把对面声讨者唾沫星子全拍回脸上,“到底打不打?”

那人腿肚一抽抽,绝不是被风刮的,愤愤道:“吾宁愿蒙拒战之耻,绝不染藩王奴之恶!”

这说得好像能赢他似的。邵逸骂一声狗肚子底下舔尿的孬种吃奶都不配,在对方羞恼质问里下了台。因为十次上擂里有八次他拔刀后对方拒战,邵副阁的野架打得颇不痛快,排名现在还在玄黄字榜之间飘摇。

他又转了两个街口,瞧见意外一幕。

玄字擂作为已经过一定战绩筛选之人的场合,勉强——在邵逸看来——还不算特别浪费时间,大概就是从雏鸡互啄升级到菜鸡互啄的架势。所以看客咋呼的架势也比黄字擂热闹些,但这处玄字擂观众不见少,却是人人噤声。

随风飘进鼻里,是腥而浊的味道。

但这寂静大概只延续了几秒,走板离道的颤音后便是凄厉的尖叫自人群中炸开,像是火引点燃礼花,围观者乱作一团。邵副阁转过街口第一眼看见寂静的玄字擂,第二幕便是鸟兽散的部分人群与鱼拥进的叫骂,之前那些把他耳朵磨出垢的言语一分不差又在这儿生出来。

他随手扒住一人问话,那人答:“那狗娘养的非人间恶藩奴,刚蒙朝廷的大幸捡了条命,竟还敢藏招爬到擂台上撒野!被逼急了露出真面目,竟恼怒中把对手杀了!”说着还不忘做义愤填膺状,以示绝对的仇恨与正义,可腿脚往外退的动作也没有偷工减料半分。

邵逸松手遂了那人的愿,拨开前头挡眼的一看:站着的和跪着的。跪着的那个浑身上下破碎如同搁刀山上滚落下一般,虽是与站立者面对,可脑袋是完全向后拧的。被挤出的眼球无力地甩在脸上。再看站着的,虽持两把极普通的双刀,步踏方位与定格的持刀架势却万分熟悉。

气有阴阳,阴阳冷暖,冷暖相动,汇而为风。以己身为引,以刀为媒,以内力沟通阴阳冷暖,以动势带气成风。是以自成人神鬼之能,以刀达越栾跨鸿,是以为非人间。

这是名非人间弟子。

启元一年,皇帝驾崩,廖州单王不满新帝而谋反,朝廷派兵镇压却因附属单王的宗门阻挠而败。

单王的附属宗门,即是非人间,是反贼,是天下敌,是早已消失在历史上的传说,是邵逸曾经的同门人。

风仍未散去,自下将那人碎发吹起。邵逸看到他嘴唇呓动,便上台,冲台下惧愤看客笑道:“天下皆恐恶非人间恶徒久矣,诸位豪侠清廉非常啊,不愿与此等恶徒对擂比试,没事儿,咱上去好好修理修理这恶藩奴,给诸位看场好戏。”

不待台下反应,他信手抽刀,以与台上擂主相同但凌厉甚多的起手式,带出利风自台中爆发。方圆百米内人步不稳,街口店铺旗倒幡落,有扇冲外开的木窗轰然落地。

反正赔款不记他账上。邵副阁仗着自己那个从没担过一天责的职位,吓唬起人来全无良心。他冲台下乱头发磕脑勺的一群人喊道:“恶藩奴修理恶藩奴,这戏精彩吧?在你们那儿,

是不是叫狗咬狗?”

转目回来,台上擂主还没从上个对手的惨死中回过神来,邵逸走近了些,那人眼瞳涣散喃喃:“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能藏好......露了招就是死,我也不想......”

怎么这年头发疯都没个发得有新意点儿的?邵逸反手一巴掌把人给打清醒了,往后退到开擂合适的距离。

那非人间的弟子怔怔看他,衣着落魄,脚上还套着沉重而粗糙的皮靴。这靴子在西北廖州外的地方,能吃饱饭就没人愿意穿的。邵逸问他:“第五式过云?”

“......对,只有它是最快的,他当时离我太近了,脱了手就......我只是想拿个玄字擂牌,能换一份保镖护院的工作......我......”

“叫什么?”“我姓邵,邵云阳。”

“祖籍廖州宁县人?二十年前就差不多已经迁到内地了吧。”

“是,我出生在洛城附近村落,原本只靠家传练几个把式,三年前......回宁县迁祖坟,没成想遇见‘裁脉’的......家父家母为了保我散尽家财,最终舍命把我救了出来......”

“那么,”邵逸举刀对人。“出手吧,一炷香内,你若不倒,我便停手。”

那人明显讶异了,虽认出眼前凌厉精削男子刀法与自己同出一脉,却不明其偏要在此万事败露命危旦夕之刻选择出手。廿一宫江湖规矩如其武学和规模一般,光明正当,擂台上无论发生何事,在比试者下擂前无人能轻易干涉。换而言之,一旦离开擂台,这众人眼中非人间的遗毒祸害便会命丧众江湖正义之士剑下。

他亦耳闻近两天一位强悍如斯的非人间刀客来到廿一宫,理中客们有心无胆。也因如此,若与其对峙就更要拿出真本事,但......

为何?

“听不懂人话咋的?我说了,一炷香后你认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从洛城来的,就滚回土窑子里吃灰啃观音。”邵逸手腕轻抖,略后撤,只有臂长的刀瞬间长出无形锋刃,锋利而彻骨的寒意抵上邵云阳喉间。“识点儿相,别让人摁着脖子把白脸儿掼煤堆。”

他看见对面的强者,灰褐色的眼中是灰褐的刀光,晴空如洗,吞山河纳海川的风越过沙与火,辟出一条生的大道。邵云阳猛然了悟,可无心道谢,他重新聚出力气操控双刀,却再运不出那引风之刀。

“刚刚不是还挺猛的怎么又没胆儿了?不敢?怕输?”

“还是怕再亮一次你这越栾刀,非人间的越栾刀?”自低而高的笑声,在每个听众耳鼓上隆隆作擂。“罪在人,还是在刀?刀有何罪,你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有何罪——哦擂台杀人?那得等人自己亲属同修啥的的来寻仇。”

“越栾刀,”邵逸缓缓转动刀身,几乎凝成实体的风流动在两人周身,寒凉与灼烫,仿佛要从身心刮走一切浮霾。“乃我廖族先祖为部族挡灾化戒,辟出生路的至古刀法。刀者,为护,为佑,为众生求生之愿,为人天胜天之能。越栾刀者,不可忘源不可辱。”

“众生皆生,然人非众生。人天胜天,然人并非天。”邵逸仍以刀锋直指邵云阳,稳稳默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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