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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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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吧。

乔·凯尔的替身影中人,是少见的、拥有自我意识与判断能力的能够自我驱动的替身。

喜欢绝对黑暗的空间,喜欢独自一个人,喜欢安静的环境与不会动不会吵闹的植物。害怕着作为本体的乔·凯尔的泪水,更害怕乔·凯尔沉默不语时,那副宛若手握荆棘、悬挂在悬崖边的身处绝境的人一般的神情。一旦松手就是万劫不复,但如果不松手,她也迟早会被荆棘上的锐刺所杀死。

作为替身,它讨厌疼痛,讨厌总是让乔·凯尔痛苦的杰·凯尔,也讨厌总是会挡在它袭杀杰·凯尔最佳角度的倒吊男。更讨厌的是,无法真正帮助乔·凯尔、根绝病因的自己。

影中人能潜入影子里,它给自己开辟出一块用以容纳自身与她的影子空间,在那个绝对安全的空间里,存放着它收集来的宝物与她。后来,为了不再让乔·凯尔哭泣,那块空间又被它扩宽了些,分予了那些无辜死去的女性作为容身之处。

只有影中人能看见,在那看似瘦弱的身躯里,究竟沉载着多沉多重的东西。亦清楚的记着,在每个夜晚乔·凯尔的自我挣扎,她绝不能表露在外的愤怒与绝望,残酷的杀意与胆怯的哭泣。

如果乔·凯尔更勇敢,她就可以在杰·凯尔做下恶事时就直接将对方拖下影子,直接处决掉对方。但是她不敢,她太懦弱,她知道没有任何人战斗经验的她绝对不可能赢过身经百战的J凯尔。

如果她更懦弱,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者直接因为罪恶感而自裁,而不是不上不下的就卡在中间,什么都不能做。心存杀意而无从下手,胆怯懦弱却又因为罪恶感而无法旁观以待。

嬉笑怒骂,一举一动。

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如何做出一个周全的,绝对不会让杰·凯尔有机会逃掉的时机,将他处理掉又不会令母亲察觉到赶来有机会救他的方法。

影中人看着乔·凯尔,它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迷茫的寻找出路,看着她拼尽全力,东奔西走忙碌不休,却依旧什么都无法改变,看不见一丁点的希望。哪怕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地去歇斯底里,燃烧尽骨血里每一滴热血,成功率依旧渺茫得令她害怕。

即便如此,她也未敢停下。影中空间里死物的时间是凝固的,她待在影中空间里,却感觉自己在和尸体一起慢慢腐烂,那些枉死的灵魂用扭曲弯折的、露着白骨的手握住她的全身上下,抓挠、狠捏、撕扯、抠掐,用力的几乎要直接将她撕开一层皮一般。那钻出的蛆虫腐烂了一半的眼球冷厉看着她,唇瓣轻柔地蹭在她面庞,带着死人特有的森冷吐息,冰凉地吹拂在她脸颊。

不可以退后。不可以放弃。因为那些流着血泪的眼睛在冷冰冰的看,因为那些枉死的灵魂一直都在哭泣着,哪怕死了都没有从地狱中解脱。

乔·凯尔一直在后悔,一直都很后悔。无法抑制,无法停止,孤独一人的沉沦在漆黑的影中,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日出、每一次微笑、每一次说话、每一次眨眼——她都在后悔。

她会克制不住的想,这些她享受的一切,是那些女孩本应该都理所当然的拥有的。

她所拥有的一切,她所注视的一切,她所触碰的一切,都是从那些美丽的女孩子身上掠夺偷取的。

她的存在,哪怕只是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天然的帮凶了。

那是宛若身披乌羽形影伶仃,纤细的就像一只单足伫立枝桠上的报丧鸟般的女人。

面上垂着黑纱遮住眼睛,她低垂着头,顺从的跟在恩雅婆婆身后,从他所站的角度来看,恰好能够捕捉到在她行走时浮起的黑纱下一闪而逝的眼睛。

像死去的珍珠,蒙着薄灰、夹着未融化的砂石、将碎不碎的失去光彩变为石头。

他那天才风尘仆仆地做完任务回来,皇帝的木仓管还热得烫手,就听见恩雅对他吩咐迪奥大人的命令。累的够呛的他哪怕知道酬劳丰厚也忍不住哀嚎出声,才拉着人抱怨几句,目光无意间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突然腿上就挨了恩雅几下木杖。累昏头的脑袋晕晕沉沉,他口不择言道:“搞什么啊恩雅婆婆?!疼疼疼——难不成是你女……还真是啊?!!”

这未免与杰·凯尔差距也太大了吧?!本以为恩雅的女儿多少应当是娇纵又性格扭曲,绝对不好惹的类型——

在那冰冷垂下的黑纱里,她像个雕塑般沉寂,连头都没有抬,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分毫没有被他被恩雅追着打的闹剧吸引。

直到恩雅打的累了,她才来到恩雅身边,微微俯身用轻到他听不到的声音对着恩雅低语,恩雅恨恨瞪他一眼,不再多与他纠缠,转而去了迪奥大人所在的楼上。

她停在原地,隔着黑纱远远望了他一眼,方才跟上了恩雅离开。

“……在埃及穿一身黑,真是有够奇怪的。”

“母亲,他就是皇帝?”乔·凯尔跟在恩雅的身后,足步缓缓。她眼睛微眯,想起了刚才着重注意的,男人手里还冒着烟的替身。

“荷尔荷斯,他叫荷尔荷斯,是个相当靠不住的男人。乔,以后离他远点,少与他接触,这个男人除了嘴上油嘴滑舌就没有其他优点。”恩雅重重地用木杖敲击地面,佝偻着身躯走在前面,“你没有被命运选中,不可太过接近命运,否则很容易就被卷入进去。”

恩雅停下来,目光甚是严肃沉厉,她牵住乔的手叫她弯下腰来,将乔悬挂在手腕的空白牌取下,她抚摸着那张牌的表面,在她的手底下,一张推着巨石的男人的图案缓缓出现。

“你是不断推着巨石又不断从山顶滚落的西西弗斯,在命运的循环中做着徒劳的努力,无望的承受着不会终结的苦难。”

“乔,你必须想到办法去打破这份命运,我的正义无法保护你太久。”

“母亲,不用为我担心。”乔·凯尔直起腰,将恩雅手中的牌重新塞回袖子里,掩在面纱下的容颜看不清楚,只有唇瓣维持在平静无波的弧度,“我已经理解了这份命运。”

“并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你在楼下等着,迪奥大人的世界太过强大,你不能靠的太近。”恩雅扶着手杖缓缓走上顶层,乔·凯尔在她的背后,仰望着楼梯尽头的黑暗。在最上面的房间里,存在着一个可怕的男人。被母亲无比敬仰,注定会成为帝王的男人——

不过,那大概与她无关。

乔·凯尔闭上眼睛,影中人回应她的召唤,在影子中游动着,这座无光的魔馆恰好是影中人发挥最好的场所,影中人一头栽入流动的影海,在如水流般涌动的影子中飞快游掠,探查过整个建筑的构造,以影子为触角将地图详尽的记录在心间。涌动柔软的影海吞入了她的手,缓缓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向下拖入。

她暗自皱眉,影中人的射程虽然还算比较大,但是探查整个建筑还是有些勉强,影子已经本能的在将她吞入来增强射程,轻叹一口气刚要唤回影中人,便听见就在耳边的极清晰的滴水声。

半张脸已经完全进入影子,要拔出来得废不少力气,她只能用一只眼去看在自己旁边仿佛近在咫尺的水声,在她的右侧方有一处小小的水洼,里面盛着小小一汤清蓝澄澈的水,看上去极干净,她微微皱眉,应当是哪里的水管漏水了,没必要太在意。旋即,才反应过来一般不再抗拒吸力一头沉入影子,

被快速赶来的影中人用力拉了进去,即便如此,还是慢了一步。

“嘶——”乔·凯尔忍不住大口吸气,被捕食死里逃生的恐惧令她的心脏快的几乎要从口中蹦出,那冰凉的杀意凉凉掠过她的后颈,整个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未有布料遮挡的小腿溅出鲜血,疼得厉害,依靠影中人替她用影子勒住伤口才堪堪止血,那五条仿佛是野兽利爪挖出的深深伤痕从小腿长长拉到她的脚踝,轻易切开了她的皮肤,若不是影中人来的及时,想必那只手会直接把她的膝盖挖穿吧。

影中人抱着她游窜出极远,隔着一条走廊转角她才堪堪从影子中冒出头,乔·凯尔撩开了遮挡视线的黑纱,这才看清楚了袭击自己的究竟是何人。

那是一个拿着手杖,安静的走来的男人。步履轻的就像不存在,他缓缓走到她遇袭的地方,那水状的替身还带着她的血,被甩干净后重新沉入地底,男人四处望了望,又拿着手杖敲击着地板,在原地怔了怔,甚至还不信邪的将手杖柄贴在耳朵上去听,乔·凯尔藏在走廊转角的阴影里,清晰的看见他那双睁着的没有聚焦的眼睛。

咬着牙勉强站起来,影子牢牢支撑着伤腿,目光看准男人身后毫无防备的影子,由影中人将自己拖入影海,从侧面走廊的影子中潜入他毫无防备倒映在地面的影子。

屏住呼吸、放缓心跳,影中人绕身而上,悄然浮起身体从影子中脱身,影中人的双手浮现用力扼住男人脖子,旋即是极快速向后拖入影子——

短促的痛呼出声,锋利的水色利爪刺穿了肩膀,旋即飞快的通过创口潜入皮肤,短短几瞬半个肩膀都呈现出仿佛被充足了气的半个人头大的气球一般鼓胀到极致皮肤都殷红透明的血泡,轻颤着下一秒就会撑破从身体涌出无尽的水与血。来不及悲鸣与思考,求生意志本能的紧紧扼住男人的脖子从背后生生将他掼入影子,汹涌的影海温柔的接纳了坠落的自己与半个身体都拖进来的他,口中源源不断涌出掺杂着被冲淡血色的水液,剧痛从浑身各处传来,血液仿佛都湿哒哒的吸饱了水堵滞在血管,滴滴答答溢了满嘴的铁锈味,连眼球都水肿起来蒙上了层殷红的水光。

“咕咳咳咳咳——给我、拿出来——”影中人掐的更为厉害,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见的,男人的脸因为缺氧而渐渐发紫,那握着手杖的手也渐渐的松了手,为了防止真的将他掐死,乔·凯尔姑且还是松了松手维持在能呼吸但呼吸不多的程度,男人极艰难的喘息几声,像是胡乱摸手杖一般手上胡乱挥舞,一不小心触碰到她顶在对方腰上的大腿膝盖,乔·凯尔还来不及反应,那肿胀的血泡就炸开来,湿漉漉的血被水释稀淋在身上,温热而冰冷,剧痛冲昏了头脑,脑内一片空白回荡着仿佛是被轰炸过后的耳鸣,又仿佛有人拿着大锤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重重砸下噼里啪啦的将意识捶成破碎的玻璃片,剧烈的疼痛在身体里如同沸腾的水壶尖锐的嘶鸣着在身上久不散去,那是几乎是足以将一个人大脑完全撕裂开的剧痛,甚至连乔·凯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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