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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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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越腾今年九岁,前面说过,小学报名都差点错过了,这个年头读书是大事,就跟大姑娘嫁人差不多的紧迫。程老板心大,压根不管什么笨鸟先飞之类的大道理,错过就错过呗,九岁照样读小学一年级,没毛病。学校是私立的,对年龄要求不太严格,于是程兰领着九岁的乔越腾往学校门口一站,乔越腾从此变成班上最高个,也是最能吃的小朋友。

一开始还有点优越感,觉得自己个高,壮实,和六七岁哭哭啼啼的小不点比起来成熟稳重。等到乔越腾慢慢意识到周围其实都是一群小哭包与小小纨绔子弟时,终于意识到程兰没打算培养他的领导能力和自信心,压根就是忘了早些报名,没敢跟他提起来。

成熟早慧的小王八蛋从学校回来,马不停蹄地赶到大王八蛋的铺子里,父慈子孝,打了一架。大王八蛋单方面动手,小王八蛋动口,咬得程兰手腕上都是口水印子。

乔越腾早些年在南边流浪久了,鸡鸭鱼肉都不好消化,活活逼成了苦命格,富贵不起来,实在学不了程老板挑嘴的习惯。他什么都吃,并且什么都吃的格外认真,生怕一不留神就得饿着。流浪时要不到饭是一回事,跟了程兰又是一回事,两种境地拼到一起比,到底哪一种吃得饱还是个问题。流浪居无定所,跟着程兰有吃有喝,但也要看大王八蛋心情如何。便宜爹生气的时候,把乔越腾绑在鸡窝里过夜也不是没有过,虽然隔天乔越腾醒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也还是没对王八蛋本质就是个王八蛋这一结论做出任何改动。以至于乔越腾小小年纪没学会背诗,先无师自通学会了和人打架。

全班个子最高也最能吃的乔越腾,过早地长出了刻薄的眉目。嘴唇是薄的,眼神太厉,像是藏着把尖刀,摆上明面地伤人,不藏不掖。眼睛往上挑一点,像竹叶弯斜,带着透骨的刺,谁招惹就扎谁。脸颊带一点孩子气的肥,还没瘦干净,带着一点天真的傲慢。

剪了新头发,额头带脑壳光溜溜的,又老是一副不高兴的狠模样,此形象实在不雅。乔越腾离家出走失败后的第一天得去上学,虽然昨晚和程兰大吵一架,哭累了睡着的,但是老板确实不是心慈手软的好人,第二天公鸡打鸣,乔越腾就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凉凉的寒气把他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程兰一双弯弯的笑眼。

好看也是分人的,程老板笑起来带着说不出的坏。

乔越腾一下子惊醒了,七手八脚去推对方抓在领子上的手。

“你干嘛?”

“还睡呢,少爷,不上学啦?”

还提这事?这光头堵了乔越腾一整天,王八蛋还笑靥如花地戳他痛处。乔越腾没好气地踹开程兰一条腿,倒头缩到被子里去,不听不看,不闻不问,只大喊一声:“老子不去!”

程兰挑着眉毛,一副和蔼的笑脸。大姑娘看他笑是心颤,乔越腾看他笑是心惊。小朋友不露眼睛都能猜到这笑容多阴沉,又是一顿打,没跑。

“乔越腾,你是不是觉得爹对你不好?”

“你是谁爹?”

“你。”

“放屁。滚!”

被子拱起一个山包,包出一个瘦窄的屁股,程兰手痒,随手拍了一下,结果乔越腾发出痛彻心扉的吼叫,惨叫给被子裹住了,闷得可怜。想是老板没轻没重,昨晚上打重了。程兰给他这一嗓子逗笑了,没心没肺地取乐,“怎么,疼呀?”

乔越腾不出声,咬着牙把呜咽吞回去了,出息得很,眼泪都不掉。程兰越是打他,他哭的越少,屁股肉都练厚了一层,能把疼痛刻在心上,嘴上绝不服软,还是什么难听捡着骂什么。只是脸皮薄,永远得不到程兰真传,是个死要面子的小孩。

咬起

人来跟狗似的,谁都拉不住。

程兰坐着看了他一会儿,磨磨蹭蹭地让步,“成吧,裤子脱了,我看看哪肿了。”

“没肿!”乔越腾咬牙切齿地答着,脑袋裹在被子里都不露面,铁了心要让程兰吃闭门羹。话音刚落屁股上又是不轻不重的一下,惨叫没忍住,滑出喉咙去了。

“哎哟喂,少爷好耐力啊。”

打人的还是悠哉悠哉,口气一如既往地地欠揍。程兰两只手都用上,实在是让乔越腾受宠若惊。他被一下子扒出来,牢牢卡着后颈,埋在对方臂弯里挣扎:“我不疼!谁他妈疼了!”

程兰脱他裤子是练过的,打人打惯了,随手就能熟练地揍起来,简直和吃饭睡觉一样顺溜。小孩子本来就瘦,便宜爹为人不厚道吃的又不多,从脊梁骨到腿,都生的清瘦,屁股青了大片,“程兰王八蛋”几个字能让程兰计较好久,下手都没分寸,全当报仇雪恨,一不留神就变成虐待了。

程老板内心纠结十来秒,还是秉着大人的尊严去哄这条捡来的狗,装模作样地摸摸乔越腾光溜溜的小脑袋,拿捏着柔和些的语气问他:“我给你上药,你别乱动成不成?”

狗崽子极其有出息,撅着嘴巴做出个要吐口水的动作,程兰反应奇快,两根苍白的手指捏住了乔越腾的下巴去堵,他手指上那块凉白的玉就抵在那刻薄的脸颊上,像是盖章。程兰体寒,昨天雨水没干透,他起了个大早喊人起床又没穿外套,剩个纸一样的身板,风刮久了,体温低得很,自己都像块玉,给乔越腾冻得一哆嗦,不敢动了。

程兰打他是常事,乔越腾自己也是作死。只要他学会顺着毛溜,乖点听话点,谁不疼谁不爱,偏偏脾气倔的像牛,八条火车都拧不过,程老板便认真遵循着不打不成器的理念,该下手就下手,一点都不含糊。父慈子孝,放屁,两个人生来就是冤家,八字不合不对盘,一遇上就冒火星子,炸个你死我活。程老板也是幼稚,二十来岁的人,非要和孩子计较,睚眦必报,不可理喻。

不过今早的凉风昨晚的星星叫醒了他一点少得可怜的怜悯,难得一见宽宏大量,也不计较乔越腾吐口水的想法,随手在乔越腾床上翻翻找找,摸出一瓶跌打药。平常他揍一顿,乔越腾自己回来趴在床上擦,死都不开口要帮忙,也是臭脾气,不知道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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