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你听过姜饼人的故事吗?(1 / 2)
展语娴从背后轻拍一下唐文西的肩膀,竟把他惊得头毛倒立原地起跳。
“这时候你不该在医院吗?”展语娴嫣然。
唐文西将口罩拉到下巴,瞧见她的围裙套装,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空在这儿过家家?”
“不是过家家,是亲子烘焙课堂。”展语娴将纸袋子往他怀中一递,“喏,你的小饼干。”
“吃什么饼干,我都快吃便当了!”唐文西着急忙慌将她拽到一边,压低嗓门道,“狄作甫刚弄死了我爸,下一个不是我哥就是我!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展语娴淡定得不像话,姐姐般微笑着,摸了摸那希腊少年一般俊美的脸庞:“我的小少爷,当初决定扛起反旗和狄作甫为敌的时候,我们就料到了这一天,现在的局面,不是求仁得仁么?”
唐文西眉头一拧:“我怎么看你还挺高兴的?”
展语娴自顾自打开纸袋,掏出了一只姜饼人:“狄作甫狗急跳墙大开杀戒,说明他已经被虎鲸逼到了悬崖边上,这个时候我们不推他一把,那还是人吗?”
唐文西看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告诉我该怎么个推法。”
展语娴立了个优美的丁字步:“文少,你听过姜饼人的故事吗?”
“姜饼?”唐文西不明白她打的什么哑迷。
“run, run,fastyob can’t catch , i’ the gger
ead an”展语娴以说童话的口吻娓娓道来,“很远很远的村子里,一对老夫妇饿极了,就拿出最后一点面粉,做成了一只人形姜饼。等他们打开烤箱、准备品尝美食的时候,姜饼人突然活了过来,翻个跟头跳出窗子,一溜烟跑了。老奶奶追着吃它,它飞快地逃开了,老爷爷追着吃它,它飞快地逃开了,村里的猪牛马追着吃它,它都飞快地逃开了。姜饼人闪电似的一路狂奔,却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这时,狐狸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主动要驼他过河。姜饼人问,你不吃我吗?狐狸说不,我是你的朋友。姜饼人相信了狐狸,跳上它的背,不一会儿,他们顺利游到了对岸。姜饼人高兴极了,正要道谢,狐狸却张开大嘴,咕咚,把它吞进了肚子。”
唐文西听完故事,整个儿一本糊涂账:“你是说……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姜饼人?”
“错了,你是狐狸。”展语娴笑着咧开嘴,咬住手中的姜饼人,咔嚓,将它脑袋掰了下来。
晚风穿身而过,冻得唐文西一阵寒颤。
往前凑了半步,他小声跟军师确认道:“你是让我主动接近狄作甫,赢得他的信任,再伺机干掉他?——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
“危险?”展语娴眯起眼睛,戏谑地盯着那一具无头“姜尸”,“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狄作甫既然豁出去弄死了唐士诚,又怎会留下他的亲儿子后患无穷?我亲爱的小少爷,你退无可退了,想要活命,唯有背水一战。”
科桓总部的“空中花园”名副其实,当真在顶层开辟了一方园林,流水潺潺,鹿鸣笃笃,花木繁茂葱翠,高大的金丝笼子里关着鹦哥雀鸟,不时抖动翅膀,发出清脆的啁啾。
紧邻着园林,是一间四四方方的茶室,相隔的木格栅全部敞开,便将庭院的景致尽收眼底。
狄作甫这会儿坐在茶席正当中,左手摩挲着温润的老蜜蜡,右手缓缓
盘着三只核桃,面容平静自若,好似参禅的大和尚。
一双粗布鞋轻着脚步进了门。
狄作甫扮演雕塑一动不动,唯有嘴唇微张:“丽嫂,何事?”
佣人丽嫂双手交叠走上前,弯腰同他耳语:“唐文西来了,说要见您。”
这次唐傻多没穿他那些吊炸天骚断腿的奢侈品外套,弄了一身软趴趴皱巴巴的卫衣,单从形象上看就怂了不少。
狄作甫若有所思掸了他一眼:“文西,不用你开口,我也明白你的来意,有一件事我得同你澄清。——士诚的死,与我无关。”
唐文西嘴巴养青苔,双手抄在卫衣口袋里,暗暗绞着一根线头。
狄作甫慨叹:“士诚跟我相识数十年,风雨同舟,福祸与共,即便我们之间有过一些磕碰,我也未至于不顾手足旧情,如坊间传言将他杀害。——文西,我知道你思绪混乱,脑子里没个主意,可既然你愿意找上门和我对质,说明你心中……还是信任你狄叔的。”
唐文西磨磨唧唧低着头:“我不是来问罪的,我是想……请您替我主持公道。”
狄作甫正要问个究竟,却见这二少爷膝盖一折,扑通跪了。
“狄叔!您一定要杀了虎鲸,替我爸报仇啊!”唐文西抱着脑袋以头抢地,哭腔中带着颤抖,实乃闻者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