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装傻,我有一定概率是真傻(1 / 2)
陆霖连忙替叶纷飞解开安全带,扶着他下了车。严述也赶过来,从头到脚将他一通检查,确认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围观群众渐渐聚拢,三人不宜久留,上了suv就溜。
陆霖一心三用,边设置导航边开车,嘴上也没闲着:“刚才那通电话是虎鲸的意思?”
叶纷飞靠在后座一顿:“电话?”
陆霖道:“事到了这个地步,你没必要再隐瞒了。”
叶纷飞挠着鼻子磨叽了一会儿,犹犹豫豫才承认:“你没猜错,虎鲸把假视频发给我的时候,顺便给了我一个‘锦囊’,让我在10月5日收到‘信号’之后,找队友借一部手机,给‘某人’打个电话。”
严述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然后呢?”
“然后?”叶纷飞一愣,“然后我还想问你呢。”
严述没懂:“问我?”
叶纷飞眨巴着眼睛:“不是虎鲸叫你喊江雪原来苍州的吗?”
严述说:“是我自己喊他来的。”
叶纷飞半信半疑瞅着他:“早晨买烟的路上,我以为你发现琳达在伞里装了窃听器什么的,故意和我演戏给她看。——我还配合你吵架来着。”
严述的大脑一团糨糊,有生之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智商小于180。
叶纷飞拐了他一肘子:“行了别装傻了,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摊开了说。”
严述绷着一张波澜不惊的扑克脸,心想我特么没装傻,我有一定概率是真傻。
叶纷飞将手上松掉的绑带重新缠紧,慢条斯理分析道:“我猜事情是这样的,虎鲸在雇佣陆霖的时候,顺便联系了江雪原,以寻找越冬为理由将他诓来了苍州,作为一张王牌蛰伏在珠巢小区。”
严述喃喃重复:“珠巢小区……?”
“对。”叶纷飞点头,“刚才琳达偷偷给ti手机的信号做了定位,我顺便瞄了一眼,就在毓秀路。”
陆霖一顿:“啊,清早我去塞番咖啡馆,正巧经过那里!”
叶纷飞笑笑:“不是正巧,是早有预谋。虎鲸使出‘请君入瓮’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狄作甫顺利上钩,被赵今言干掉最好;如果狄作甫没上钩,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用‘某种方式’提前掌握了我们的计划,包括跟踪、监视、窃听,甚至直接派眼线混入行动组。”
陆霖恍然一个大悟:“所以虎鲸叫你们借手机联系江雪原,如果组里没有内鬼,那就无事发生,如果真的有内鬼,她一定时刻保持着警惕,通过手机定位,看这通电话打给了谁。——当琳达发现对方正呆在塞番隔壁的小区,她必然‘想入非非’,认为江雪原和虎鲸关系密切。狄作甫得到情报,急忙命令手下抓人,殊不知珠巢小区设了伏兵,又给他来了一回‘请君入瓮’。”
听完这一番推测,严述脊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愈发觉得虎鲸是一朵人间奇葩,居然能运筹于帷幄之中,通过这些零敲碎打的指令,导演出一次又一次的绝地反击!
叶纷飞琢磨了一会儿,问:“leo,你觉得虎鲸……会不会是宁组长?”
陆霖道:“应该不会,她上次在金乌阁感染了病毒,身体一直不太好,医院家里两头跑,抽不出空管科桓的事。”
叶纷飞又问:“那会是赵今言吗?”
陆霖摇摇头:“赵今言被狄作甫撵得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自身难保,哪有机会布这些局?”
叶纷飞咬着门牙吸一口凉气:“那虎鲸到底是谁……”
陆霖一本正经地提醒:“知更,身为雇员不该刺探雇主的身
份。”
叶纷飞脖子一歪抵在车窗上:“我总觉得他就是近在咫尺的人,否则不可能对我们的情况了若指掌。——不如趁热问问江雪原,也许他有什么线索。”
陆霖表示反对:“虎鲸没有指示,最好不要妄动。你们中国有句话,小不忍则乱大毛、大馍、大谋。”
大字三连逗得叶纷飞噗嗤笑了:“行行行,我忍。”
狄作甫连续吃瘪,形势一片大好,欢乐祥和的气氛荡漾在车厢。
有个人却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太顺利了。严述想,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虎鲸把一切安排得巨细靡遗,掌握着百分百的主导权,这两次胜利又让行动组喜滋滋飘飘然,完全放松了戒备,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会放弃思考,心甘情愿被他牵着鼻子走。
以虎鲸诡诈阴毒的个性,旅程终点不可能是其乐融融的大团圆,而是尸山血海的万丈深渊……
琳达已经跳反,别墅是回不去了,陆霖驾驶suv来到汽车站附近,找到一家破破烂烂的小旅舍开了个三人间,这一带鱼龙混杂,客流量巨大,倒是藏身的好地方。
叶纷飞伤势不轻,早上还生龙活虎地买烟骂人,下午就成了霜打的白菜,蔫不拉几地发起了低烧。
得亏严述身体素质好还顶得住,拖着一条报废的胳膊忙前忙后照顾他,递水喂饭,擦身换药,都快修炼成了高级护工。
笔记本电脑摆在书桌上,陆霖噼噼啪啪敲着键盘。严述等叶纷飞睡稳妥了,这才有空坐下来,泡一碗方便面打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