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亡，别无归处（1 / 2）

望着竹马黯然神伤的表情，丁溪沉声轻叹：“我本来要报警的，医生坚决不让。老严，你伤得这么重，应该好好休养，不要再替别人/操心了。”

严述眉头一蹙，理直气壮道：“叶纷飞不是别人，他是我男人！”

丁溪护短心切，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该拉着你去查什么凶杀案，三番四次把你置于危险之中！”

严述打断了她：“我手机呢？”

丁溪说：“没看见。”

严述道：“你手机借我。”

丁溪彻底无奈了：“你找谁？”

“唐文西……”严述脱口说罢，想起这王八犊子的手机被赵今言扔了，“他身边那个跟班，小熊，你有他号码吗？”

横竖拿他没有办法，丁溪先给蒯波打了电话，辗转要到小熊的号码，终于联系上唐文西，将手机递给了严述。

“严总，你还活着太棒了。”唐文西顾左右而言他。

严述懒得跟他打哈哈：“昨晚究竟怎么回事？叶纷飞他们人呢？”

唐文西轻飘飘道：“叶纷飞？死了吧。”

严述一怔：“你说什么？！”

唐文西阴阳怪气：“你来医院治伤，他去科桓见狄作甫，一命换一命咯。——是不是很感动？我都快感动哭了嘤嘤嘤！”

“操……”严述低骂一句，恨不得直接冲进科桓要人，奈何身体虚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急火攻心之下，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昏厥过去！

丁溪见他脸色变白又变青，吓得赶忙摁住了他：“老严你冷静点，医生说你伤势很重，得安心静养。”

严述想说叶纷飞生死未卜我怎么安心，话到嘴边成了一阵猛咳。

这一咳牵动了伤处，锥心刺骨的痛感瞬间传来，疼得他咬紧了牙关，浑身不住地发抖，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向下巴，又随着喉结一动，落进了病号服的领口……

丁溪手忙脚乱地扶他躺好，连威胁加恫吓：“你再这么折腾自己，当心我让林阿姨过来治你！”

严述重重陷在病床里，闭着眼睛直喘气。

他想立刻联络陆霖去科桓捞人，可惜通讯手表被唐文西的保镖没收，怕是遗落在了旧仓库，又想到找宁明艳帮忙，却因为丢了手机，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丁溪见严述眉宇间尽是疲惫，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老严，你该休息了。”

冷汗浸透了病号服，严述长长呼出一口气：“行吧，我确实累了……老丁，麻烦你去一趟宾馆，看看我爸妈安顿好没有……”

丁溪认识他这么多年，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想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这边一走，你那边就该溜了。”

严述自嘲：“你看我这副鬼样子，两米都溜不出去……”

丁溪替他掖了掖被子：“好了，闭嘴睡觉。”

严述发烧烧得眼皮直耷拉，努力支撑着意识：“你再替我……打个电话……”

丁溪捏着手机问：“号码。”

严述拼命搜索着记忆，勉强想起了那串数字。丁溪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没多久，扬声器传来一个欢实的男嗓：“喂你好？”

积蓄了一点力气，严述喘息着开了口：“江工，是我……越冬有消息了……请你尽快赶来苍州，这里需要支援……”

陵城到苍州不算近，这个时间高铁也停运了，开车过来怎么也得六七个小时，江雪原怕是要午夜才能赶到。

秒针一格一格地旋转，叶纷飞深陷危机不知死活，自己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儿。严述越想越不甘心，左手紧攥着那枚戒指，将密封袋生生掐到变形。

从只言片语的通话中，丁溪猜出了一些因果，也明白了叶纷飞并不像她脑补的那么自私，心里的怨气总算缓和下来，轻声劝道：“老严，你别太担心了，既然叶纷飞主动去找狄作甫，想必是有了万全的准备。”

严述冷哼：“病急乱投医，他有个屁准备。”

丁溪下意识嘀咕：“也是。”

严述听她话里有话：“什么也是？”

丁溪犹豫了一会儿，翻出了陈年旧事：“上次你被警察带走，他不管不顾去阿尔希提找唐文西帮忙，结果被逼着吹了三瓶啤酒，还一言不合给保镖揍到半死。”

严述整个人呆住了，想起出狱之后叶子一瘸一拐的腿，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内伤，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混蛋……！”严述鼻子发酸，提起拳头狠狠捶在床上！

丁溪给他吓了一跳：“你别瞎激动好不好？”

严述忍无可忍，撑着病床的护栏爬了起来，唰地拔掉了手背的吊针。

丁溪一把按住了他：“你想干嘛？”

严述咬牙切齿：“去科桓……要人！”

丁溪眼看拦不住这个一米八，连忙揿下床头的呼叫铃，不一会儿，护士医生呼啦啦赶到了，连拉带拽把这不老实的伤员摁了回去，顺带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药物迅速作用，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严述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渐渐陷入了梦境。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那间小公寓……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闹钟还没响，他缓缓睁开双眼，便看见叶纷飞呼吸安稳地睡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