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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里的日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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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城的员工掰着手指数数,可能到9月6日就不用再上班了。

没负担的单身男女还不要紧,背着房贷车贷、要养家养娃的苦命人可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始投简历找猎头,为跳槽做好准备。

偌大一个上市公司眼看就要分崩离析,林晓玲急得头发都白了,一面催着严云鹤想办法,一面马不停蹄转移私人资产,还得时刻惦记着铁窗里的宝贝儿子,短短几天仿佛老了十岁。

好在丁溪罩得住场面,识大体顾大局,有能耐有魄力,又是跑警局打点关系,又是帮启城准备申诉材料,替严家分担了不少压力。

外面是风起云涌,形势一天一个变化,看守所里的日子却千篇一律,枯燥到无以复加。

原先严述属于港片看多了,以为监狱里鱼龙混杂险象环生,一言不合就发生暴/动,操起牙刷筷子把人捅到飚血。

事实证明他想得太美了,看守所里简直和平得不像样,十分符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标准,作息比军训还要规律。

每天6点准时起床洗漱,被子要叠成豆腐块,7点放饭,清汤寡水白馒头,领了饭还不能动手,得先靠墙立正站成一排,等号长一声令下,再集体蹲在地上开吃。

吃完饭是搞卫生环节,犯人们轮流刷碗尿尿扫厕所,完事又是打坐,行话叫“坐板”。此动作近似于刑罚,腿要叠好,背要挺直,十分不符合人体工程学,坐一两个小时脊椎就受不了。

监室上方有个观察窗,狱警好似班主任,时不时巡逻经过,遇到偷懒的便敲敲窗栏,让犯人老实坐正了好好学习。

说是学习,其实就是背诵监规,每天由号长检查,背不出来没饭吃。学习一上午,放风半小时,从监室后门出去是个客厅大小的“风场”,四面高墙,头顶光秃秃一片天。犯人们排成一圈顺时针行走,不许聊天说话,也不许有多余的小动作。

吃完中饭统一午睡,接着起床叠被坐板学习,下午放风半小时,吃了晚饭还是坐板学习。7点收看电视,监室墙上挂着个小屏幕,播放的都是普法栏目和抗日神剧,8点洗澡,9点睡觉。

到了晚上,十几号臭男人挤在一张七八米的大通铺上,平均每人只有四五十公分的地方可躺,胸挨着背,背贴着胸,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

想一觉睡到天亮,那是不可能的,为了防止夜间有人闹事自杀,囚犯要轮流值班,严述跟一个毒/贩负责凌晨2点那一班,前后睡不了一场囫囵觉。

如同温水煮青蛙,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重复,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也挫光了锐气,给收拾成了服服贴贴的软萌甜。

严述隐约记得《死屋手记》里,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写道,对待囚犯,不能让他们干盖房子修城墙之类的工作,因为人一旦有了成就感,就快活而充满希望。相反,要逼着囚犯做毫无意义的事,比如从一条河挑水倒进另一条河,久而久之,他们就会自我怀疑,意志颓丧,变得软弱无力任人摆布。

从新鲜,到烦躁,到抗拒,到破罐子破摔,严述和大多数“头进宫”一样,心态发生了一系列变化,最后除了偶尔见个律师进行一些有实质内容的交流,其它时间都在服从和发呆中度过。

如此羁押了将近一个月,取保候审的申请终于得到批准。

正午时分,严述踏出看守所的大门,重见天日的一瞬间,他竟不适应外面的阳光,艰难地抬起手遮了遮眼睛。

丁溪开车载着林晓玲来接他。

老远望着含冤入狱的儿子,林晓玲几乎不敢相认,严述人也瘦了,精神也颓了,短短一个月,意气风发的CEO就成了邋遢无边的三和大神。

责怪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林晓玲双手紧紧攥住他两条胳膊,红着眼眶心疼地上下打量,嘴唇轻颤连声重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严述见到她鬓角生出一簇簇白发,于心不忍地抱了抱她:“妈,对不起,让你们这么担心。”

这光天化日的,林晓玲身为长辈总不能失了仪态,忍住泪水拍了拍他的胸口,用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说这些了,赶紧回家!你爸要给你接风洗尘,百年不遇亲自下厨,已经做好饭等着了。这个老油条,进号子蹲了几天,还真当自己是革命前辈了!”

林晓玲说罢,雷厉风行拉开门上了车,严述得以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女子:“老丁,辛苦你了。”

丁溪微微一笑:“叔叔阿姨才辛苦。”

严述凑上前半步,低声问:“他呢?”

仅仅两个字,丁溪就明白了:“他很好。”

严述放心地点了下头,绕到车子另一侧,坐进了副驾驶。

丁溪发动车子就打开了电台,林晓玲一路东拉西扯,一会儿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说明天要去城隍庙烧个香祛祛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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