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往死里打(1 / 2)
叶纷飞垂着视线,看看茶几上一排啤酒,再看看茶几后面沙发里笑吟吟的唐文西,感觉自己低估了这厮的混蛋程度。
“行吧。”叶纷飞抓起了酒瓶。
常年招待甲方混饭局,三小瓶啤酒对他而言问题不大。但一口气吹掉不同于细斟慢饮,刚灌到一半,他就感到胃里翻腾,一股气从食管直往上顶,哽着喉咙才勉强吞了下去。
啪,搁下最后一只空酒瓶,叶纷飞拼命压住想吐的冲动,提起拇指抹过嘴角,咬着牙盯着唐文西,一字一顿地重复:“文少,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公子身子一斜,将胳膊从沙发靠背卸下,顺势掐住了美女的腰肢,又把吮了一半的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理所当然地塞进了她的口中:“你想求我,也得拿出诚意吧,双手空空地跑来你让我怎么办?不然这样……我看你这张脸呢也算上道,今天给几位小爷伺候好了,我可以考虑考虑,高抬贵手帮严述一把。”
酒精迅速起效,叶纷飞身上脸上一起发热,脑袋也开始晕乎。正当他琢磨着“伺候”中包含几层意思的时候,忽然被重重推了个踉跄,一头栽进了沙发里。
紧接着,一具白垮垮的身体压了上来,带着口臭的气息喷在他的鼻尖:“乖乖,给小爷看看,你的宝贝大不大?”
叶纷飞没料到这群王八蛋真是男女通吃,本能地喊了句“滚你麻痹”,一巴掌挥开了咸猪手。
唐文西看好戏似的抚掌大笑:“小美人儿,你这个态度,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叶纷飞非常清楚,比起让他“伺候”这群垃圾换来启城的前程,严述宁愿公司倒闭去推早点车。
叶纷飞知道今天来错了,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大脑抽筋找这混蛋帮忙。
士可杀不可辱,他拍拍衣服从沙发里爬起来,常年吊儿郎当微驼的背也挺直了,目光扫过众人,轻蔑地笑了笑,稍稍提高嗓门盖过了背景音乐:
“文少,有一点我得纠正你,我是严述正经八百的男朋友,不是包养的小白脸。今天我确实有求于你,喝这三瓶小酒算是尽礼数,但你要我卖身求荣的话,对不起,老子做不到。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得清楚,即使启城破产,严述照样是严述,万一哪天isk破产,你唐文西就是个屁!”
语毕,狐朋狗友们惊得合不拢嘴,热辣舞女一动不动,像是焊死在了钢管上,连打碟的dj都傻掉了。
叶纷飞骂完就跑绝不含糊,刚走到门口,俩保安门神似的左右一夹,五大三粗挡住了去路。
叶纷飞处变不惊:“怎么,还想动手?”
变换的镭射灯投在唐文西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映得阴晴不定。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他的指令。
伸出修长白细的手指,唐文西悠悠然拈起六角杯,抿了一小口威士忌,让冰凉的酒汁荡在舌尖,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拖出去,往死里打。”
此时,严述的拘禁y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警局录了些没卵用的口供,官差押着他来到看守所,交接登记完毕,将他和另一个衰脸毛贼带进了小房间。
房间里有三个工作人员:两位狱警背着手站在一旁,一个白大褂坐在桌前,拿着表格命令道:“脱衣服,脱光。”
今天中午的严述绝对没有想到,几个小时之后,自己会在陌生兄贵的围观下变成全裸。
反正要脱,他索性也不羞涩了,只管拿出上床的派头,昂起下巴直勾勾盯着狱警,气势十足地一颗一颗解开扣子,露出紧实的蜜色胸肌。
看守所哪里容得下健美表
演,狱警立马喝道:“低头!动作快!老实点!”
好汉不吃眼前亏,严述落在人家的地盘,勉强老实了一回,将脱掉的衣服裤子卷巴卷巴放进塑料筐,戒指和眼镜也摘了下来。
白大褂例行公事,端着表格边问边记录,有没有甲肝乙肝性病梅毒。
狱警将衣服戒指装进一只布口袋,又托着眼镜检查了老半天,确定那塑料腿捅不死人才还给他。
而后,白大褂采集了他的指纹掌纹和dna,还在让他一个古怪的传感器上走来走去录入步态信息,完事发放洗漱用品一套,囚服一身,看守所爆款黄马甲一件,编号7397。
那毛贼显然是常客了,轻车熟路地装着怂,和严述一起穿过走廊来到监室。狱警凶巴巴地解开手铐,先后将二人搡了进去。
大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了。
监室着实不大,一眼就能望穿,装修奉行粗野主义风格,四壁冰冷,房顶颇高,门口是个完全开敞的蹲厕,靠墙一席大通铺,十来个老男人小伙子整整齐齐盘腿而坐,地上一排炕上一排,人。
为首的豁牙秃顶自称号长,眯着眼对新来的打量一番,问他们是哪里人,犯了什么事。
毛贼提起食指搓了搓鼻子:“骑马(偷电动车)。”
号长盯着严述:“你呢?”
严述二五八万地绷着臭脸,口齿清晰吐出一串成语:“职务侵占,偷税漏税,跨境洗钱,涉黑涉恶,雇凶杀人。”
“嚯。”监室里一声喊,大家不约而同地寻思,这位爷牛逼大发了。
文明之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号长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欺负新人,只是命令他和毛贼去到最里面的位置,和他们一样坐成一排,不许乱动不许讲话,要上厕所打报告。
严述权当参禅练瑜伽,打着坐开始发呆,琢磨着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在今天是星期日,消息还来不及传遍公司,老爹老娘估计这会儿正忙着打点,如果丁溪有心,明天应该会替他去启城稳住局面,然后就是叶纷飞……
严述垂下视线,空荡荡的右手无名指上,戒指的压痕还没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