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的仁慈（1 / 2）

时间闪回当天上午，海城。

黑色越野车一溜烟没影之后，越冬确认叶纷飞没什么大碍，通知行动小组收队。

几个其貌不扬的“路人”分头撤离路口，越野车从撞人现场拐进附近的派出所，司机下了车，利落地拆掉了假车牌。

派出所的小会议室充当了临时指挥部，代号鹧鸪的宁明艳盯着交通监控，看救护车接走了叶纷飞和另一位伤者。

越冬进了门，扯下行动耳机丢在桌上：“就算告诉知更这都是警方的部署，我想他也能够理解，没必要这样瞒着他。”

宁明艳生得小巧，脸骨清晰几乎不挂肉，方颌细眉，唇薄如线，弯着眼睛压出了几道鱼尾纹：“欺敌先欺己，如果知更知道了真相，很可能在赵今言面前露出破绽，这也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越冬对她的做法不敢苟同，环着胳膊倚在桌边没有说话。

此时，监听频道传来了叶纷飞嗓音，说等会儿到了医院可能会做检查，他先把装备拆了。紧接着，是一阵呲啦啦的摩擦声，再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宁明艳立即下令：“追踪他的手机。”

专业人员对着电脑一阵捣鼓，打开了天网系统，迅速追踪到叶纷飞的位置，把他变成了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小红点，贴着地图一路蹦跶着进了医院，原地停住不再移动了。

望着被上级监视的同僚，越冬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他明白，自己没有立场指责宁明艳，毕竟他也利用过叶纷飞。

——丰雅苑案件调查结束，越冬就向警方推荐了叶纷飞，鹧鸪查看档案之后，得知他就是93血童，便启动了“罗雀计划”，即，让越冬坑蒙拐骗，不惜代价，务必将叶纷飞拉进德尔塔城，一步步紧跟W展开调查，最终利用他“复仇者”的身份打入欧米伽城。

这一切并不是义务劳动，罗雀计划完成后，白鸥得到的回报是一笔丰厚的奖金，以及足够晋级LV7的积分，还有最重要的：在宁明艳的领导下，直接参与第二阶段的“渔翁计划”。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叶纷飞解释道，“渔翁计划并不像我之前所说的，仅仅是抓捕W，而是挑拨W和地产巨头互斗，一方面揪出欧米伽城的幕/后主脑，一方面对只手遮天的地产大鳄迎头痛击，来个双管齐下、一石二鸟，把这群不省心的玩意一锅烩了。”

作为不省心的玩意之一，严述暗骂这群人类真阴险，同时也明白了叶纷飞的任务：这厮一直协助赵今言对付启城，并非不得已而为之，而是真心诚意想把启城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抱歉。”叶纷飞上前一步拥住严述，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好像做了错事求原谅的小孩。

简单两个字扎了心，严述自问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叶纷飞呢？

身为启城的太子爷，严述不能再清楚自家公司是个什么鸟样，早就看不惯高斯等人的做派了。说句不好听的，启城走到这步田地，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任何人。

不过明白大道理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严述并不是圣父，大义灭亲这种事一般人干不出来。

叶纷飞枕着严述的肩膀，喃喃说：“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会很为难，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如果这场车祸不是高斯干的，说明警方已经开始强力介入，进一步挑拨赵今言和启城的关系，后续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最好考虑清楚，到底要站哪一边，免得接下来措手不及。”

听着这好意的提醒，严述轻轻抚摸着叶子的后脑勺，让一缕缕发丝滑过指间，在他耳边低声问：“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叶纷飞考虑了一会儿：“我会退出，两不相帮。”

“逃避不是办法。”严述的胳膊绕过叶子的脖子，拇指挑/弄着他柔软的耳垂，同时往前挪了半步，将对方搂得更紧。

隔着薄薄的布料，炽热的身体相互贴着，叶纷飞很快起了反/应，那些糟心事都被急速上升的荷尔蒙挤出了大脑。

悱恻缠绵，唇舌交缠，两个人舍不得分开半秒钟似的，一路拥吻着进了卧室，跌跌撞撞倒在了床/上。

叶纷飞有点介怀自己出差回来没洗澡，还带着被海城烈日蒸出的汗液。严述却像是嗑错了药，不嫌脏不嫌臭地吻舐着他的肌肤……

欢愉过后，是耳鬓厮磨和细细碎吻。

手掌贴着身子缓缓游移，严述安抚着叶纷飞残余的悸动，嘴唇抿着他发红的耳廓，悄声问：“叶子，你喜欢我吗……”

叶纷飞被这个清纯的问题逗笑了：“凑合。”

严述的眉间忽然阴沉了三分：“先前问你我家的装潢怎么样，你也说凑合，结果又想要我的台灯，又想要我的墙纸……”

叶纷飞莫名其妙，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为自己洗刷污名：“我什么时候想要了，是你自说自话要给我的吧。”

“是吗……”严述喃喃说罢，仿佛参透了什么似的，温存抚摸的手掌停住了。

叶纷飞诧异地抬头来，见严述眼中的柔情一点点褪去，幽深的瞳孔好似入冬的湖泊，一层一层冻上了不可摧的坚冰。

“从明天开始，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严述支起胳膊，居高临下盯着他，好像在盯一个陌生人。

叶纷飞蓦然一愣：“什么意思？”

严述声线磁哑：“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