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比较重要(1 / 2)
配合着一大早就乌云密布的天空,启城总部也是一片黑云压城的景象。
董事会主席办公室里,高斯坐佛似的窝在沙发中央,眯着双眼呷着金骏眉,一片水蒸气从杯口漫上来,把他的目光染得阴晴不定。
李祥站在不远的落地窗旁边,单手掐腰摆着水壶的造型,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吐沫星子全喷在面前的玻璃上,鸭蛋般的颧骨因为血压升高涨得通红,嗓门大得能震穿楼板。
严云鹤有点不耐烦,把保温杯的盖子往茶几上磕了几下,拖长了声音道:“老李,电话可以放一放啦。”
“行,行,我要开会不说了,你尽快落实。”李祥叮嘱几句挂掉电话,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骂骂咧咧地抱怨道,“真是一群猪脑子!这点事都办不好!”
严云鹤朝旁边的长沙发指了指:“闲话少说,坐吧。”
邓家福不情愿地挪开一点,勉强空出个位子来。李祥一屁股坐下去,把真皮沙发压得漏了气,发出滑稽的扑哧一声。
现场气氛凝滞,董事们谁都没笑,个个如丧考妣地沉着脸,心思平均三吨重。
高斯看人差不多齐了,暂时搁下手里的紫砂茶杯,眼睛往上一抬,眼袋大得能装下两枚硬币,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百忙之中把各位召集在这,是为了跟大家通个气。实不相瞒,现在有个犯罪团伙正在找启城的麻烦,不仅一手炮制了工地的事故,还暗中鼓动家长寻衅滋事,又挑唆死者家属刺杀了胡临,使矛盾进一步激化。”
李祥黑着脸咒骂:“日/他姥姥,到底是哪家这么不守规矩?明面上干不过启城,就在背后捅刀子!”
高斯歪身靠在沙发里,粗壮的手指往对面一点:“具体的情况……小严,你来说说吧。”
这小严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启城设计部负责人严述,其实论资排辈的话,他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可现在只有他掌握着珍贵的情报,足以让众大佬齐聚一堂听取他的发言。
严述推了推眼镜,懒得跟这帮人说那么多前因后果,只管把自己的猜测当成事实,直截了当讲了出来:“我有个朋友正在调查欧米伽城背后的犯罪组织W,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组织领导应该是个叫‘煤老板’的人,看他的手笔,大概是想召集一帮志士,逐一扳倒启城、华茂和耀升,打破地产界三足鼎力的垄断局面。”
严云鹤找到了突破口,笑着吸了口茶:“你这朋友不简单啊,哪天给我们引见引见?”
严述已经卖了叶纷飞一回,断然不能再坑他第二次,话里有话地拒绝道:“前几天我刚跟父亲说出欧米伽城的事,W那边就发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高斯哈哈一笑,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我听你爸说他们在打听博物馆的事,就及时叫停了项目,如果是因为这个细节走漏了风声,说明猫腻就出在那个柏言事务所喽!”
一听此言,严述觉得麻烦了,好瞒歹瞒绕了半天的弯子,还是被这老江湖一眼看穿。
高斯何等精明,轻易地瞧出了他的顾虑,大手一摆豪气十足道:“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会充分考虑你朋友的利益,既然知道对家在哪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李祥有点跟不上趟,稀里糊涂地问:“你说的什么博物馆?”
严述一直想搞清那个地下密室是要干嘛,竖起耳朵准备听个真切,谁知道高斯只是泛泛地一带而过:“我打算在博物馆底下搞个机房嘛,通过老战友的介绍,就找到了柏言做设计。他们单位经常私底下接这一类活计,帮人建个小金库什么的,这么些年都没泄露过客户的隐私,口碑还不错,我才放心把项目交给他们。哪知道这赵今言,太不讲职业道德,居然倒打一耙想整来我,这真是——”
高斯说着哈哈几声,好像讲了一个螳臂当车的笑话,旁边几个小股东跟着陪笑,只有严述板着一张臭脸,心想高斯的嘴里居然能蹦出职业道德四个字,真是脸皮比城墙角还厚。
腹诽完毕,严述心思一转,揣摩起高斯透露的情况:先前他只是猜测叶子在欧米伽城做卧底,却没想过柏言很可能是W的一支势力!看来叶子并不是工作之余顺便查个案玩玩,而是动了真格的,只身深入敌后,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想到这,严述不合时宜地春心一漾,脑补出叶纷飞单枪匹马干翻犯罪组织的剧情,陡然觉得这家伙酷帅狂霸吊炸天,不愧是他看中的男人。
高斯慢条斯理喝着茶,提了一个关键性问题:“你朋友在做调查,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还是警方的部署?”
严述实话实说:“我不太清楚。”
严云鹤立刻发话了,对亲儿子命令道:“你去问问他,把情况都搞明白了。”
严述心想人家要肯说才行,嘴上假惺惺地答应下来:“有机会的话我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