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裙摆下面,还穿了打底裤(1 / 2)
越冬的右手虚握着西餐刀柄,指尖玩味地捻了半圈,反光一转,恰好晃过叶纷飞的眼睛:“这家店的老板娘,就是许仕开的前妻。”
伴随着那道闪光,两个疑问同时掠过叶部长的大脑。
第一,How:越冬如何得知许仕开的家庭情况并找到了这?
第二,Why:越冬为什么要调查这一系列案件?
前一个问题很好回答,陵城的建筑圈子就那么大,你同学的老公是我闺蜜,我同事的老婆是你兄弟,随便哪家设计单位都能沾个亲带个故,越冬在甲方,信息渠道又多,打听这种事易如反掌。
后一个问题有点难,越冬主动道出了答案。
“上次汇报会的情况你看到了,秦总和周总打得不可开交,都想把尚锐一口吞下来。项刘两人原先是公司的大股东,现在他们死了,股份的处置权就落在了遗孀手里。最近王跃贤一直在做她们的工作,想高价收购股份,拼财力的话秦总吃亏,我们得从别的方面下手,找出项刘自杀的真正原因,直接攻其软肋。”
说这段话的时候,越冬依然放松地靠在垫子里,左手支着腮帮,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丝毫没有攻击性。
然而这言语里透出的行动力不容小觑。
无框眼镜映着霓虹,藏起两道深沉的目光,仿佛猫科动物悠然荡着尾巴,一双眼睛却盯紧了目标,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将猎物一举拿下!
叶纷飞琢磨着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今后必能成事,狼狈为奸要趁早。
深谙越冬的心思,叶纷飞简单扒了几口饭,端起柠檬水漱了漱嘴,起身走向老板娘。
章雯擦拭着裤腿上几滴油点,抬头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叶纷飞长得讨巧,笑起来并不惹人厌:“师母您好。”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章雯放下手里的抹布,坐正了身子:“你是……”
“叶纷飞,许老师以前的学生。”他顺手拉开椅子坐下了。
章雯缓缓点头,表情混合着威严和慈祥,还带了一点丧夫的沉痛。——人就是这么奇怪,无论有意或无意,都会在不同对象面前展现出不同的脸孔,以符合自己当下的身份。
“许老师的事,还请您节哀。”叶纷飞沉声说。
章雯捻了捻手上的灰渍,透着点看破红尘的味道:“婚都离了,没什么哀不哀的,要哀,也是他在外面找的女人更哀。”
瞧出她有倒苦水的意思,叶纷飞故作遗憾,稍稍刺了她一下:“我听他们说,许老师是因为离婚才……”
章雯不无嘲弄:“你们以为是我逼得他走到了这一步?”
叶纷飞礼貌地笑笑:“怎么会。”
章雯似乎想说些什么,刚开口又停住了。
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她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举手投足之间,隐约还能窥见年轻时的美貌。
“早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我就不会嫁给他。”章雯端过烟灰缸,磕掉第一截烟灰,说出了家庭伦理剧的经典台词。
做为故事的见证者之一,叶纷飞心有戚戚。
老许结婚那时,正是事业的巅峰期。犹记得被评为“陵城十大青年建筑师”的那天,他当着学生们的面宣布了婚讯。
彼时,坐下高声起哄,桌子图板拍得乒乓响,既有嫉妒他本人的,也有羡慕他老婆的。最后还是许仕开大手一挥,请这帮猴崽子们搓了一顿,熊熊民愤才算平息下去。
可惜这般风光并未持续多久,“院士一锅端”事件之后,许仕开的事业扶摇直下九万里,设计灵气和教学热情都没了,夜夜坐
在院楼的后门抽闷烟。当时就有传言,说他夫妻不和,双双出轨,可那终究是家庭私事,外人辨不出真假。
“尘归尘,土归土,现在提这些也没意义了……”章雯终究没有说出往事,用一句感叹终结了这段恩怨,将那些是是非非打包封存,锁在了只属于夫妻二人的记忆里。
叶纷飞看时机差不多,拐带了话题:“师母,有件事我想请教您,许老师生前有没有提过两个人,叫项玮和刘成旻。”
章雯有些诧异,嘴里重复着两个名字,将视线投向扰攘的长街,像在追溯一段久远的过去。
看着她指间飘飞无形的烟雾,叶纷飞隐隐有种预感,自己已经接近了某件事情的边缘。
“就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吧,他们几个一起做过项目,好像是丰雅苑,起早贪黑的,连约会都没空……”章雯短短一句抱怨,撩开了真相的裙摆。
叶纷飞心想有戏:“项目的具体情况您知道吗?”
不紧不慢掐掉了烟头,章雯神色漠然:“他工作上的事我不了解,他说得不多,我也懒得问。”
叶纷飞一声沉叹:真相的裙摆下面,还穿了打底裤。
卷起最后一根通心粉,越冬将刀叉整齐地码回盘子上。
收拾餐具的服务员刚刚离开,椅子里就多了一只人形生物。——叶纷飞回来了,还暗搓搓在胸前比了个OK的手势,好像结法印的观音大士。
越冬问:“她怎么说?”
“被你猜中了,许仕开他们的确一起做过项目……”叶纷飞还没说完,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越冬摸了摸衣兜:“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叶纷飞说没关系,却听一句句压低的嗓音飘进耳朵。
“喂?嗯,刚吃过,还在外面跟人谈事呢。哪有,是公司的项目。你有完没完,下次再说吧。”
讲着电话的越冬好像变了个人,完全没了平日的高冷稳重,满满都是不耐烦。
叶纷飞八卦心起,脱口问:“你女朋友?”
越冬立刻承认:“是。”
回答速度之快,让叶纷飞瞧出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基/佬特有的直觉告诉他:电话对面八成是个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