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2 / 2)
“陆不悔。”
“你知道我记起来、弄明白七年前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之后,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我后悔同你遇见了。”
“我要是当日就那么负气骑马直接出城晃荡,不去招惹你,是不是对你要好上许多。”
“你撞上我,总是在受伤,总是性命堪忧。那些欺辱你的人,也未曾将你置于如此境地。”
“可我一想到,他们那样对你,又觉得要是再重来一次,我也一定要去到那里。”
“但若让我选,我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添乱。”
听到前半段,陆不悔牙关都咬紧了,可听到后面,手下却松了劲:“闵尧——”
“我一身武艺在你面前总是没用,脑子好像也不大好使。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看上我了?”
魏相听着这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时没了动作。
就这么僵持过,过了一刻。门外忽然传来个年轻的声音:“阿耶,你在做什么?”
“四郎,你怎么会在这里?”死侍正欲动作,被魏相立刻拦下了。这些年浮浮沉沉,他和老妻只剩下这个孩子了。按照之前的的安排,这孩子不应当出现在这里,而早该在出城的马车中。待他这边解决了,老妻会被护送着同四郎汇合。他连交待四郎的书信都早早写好了。
“您在作甚啊。”似乎被眼前的血池场景吓住,书生脸色白了三分,扶着门柱的手都有些抖。他来之前,还抱着侥幸之心,觉得自己阿耶不会做出有违人伦天理之事,现在一见,心中怀疑的桩桩件件都落到了实处。
“四郎,你怎么会在这儿!”若是连他家小子都能找到,旁人恐怕也不远了。可这阵法一瞥,魏相就知道,还差些火候。
“查账。”书生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像是在拼命忍住呕吐的欲望,“我在书房里见到了几封密信,找来了账本核查,这处庄子的账目太干净了。”
魏相的语气里莫名带上了些欣慰:“干净有什么不对吗?”
“过犹不及,您教过我。而且其它庄子上都有的开支,这里没有,闲置还有大笔支出,虽然排布得十分规则,但仔细探查,仍是太过惹眼了。”
知道不是行踪上的泄漏,魏相这才真松了一口气。他家的账目记载有些独特,不是谁都能看得懂的:“你去外面呆着,待会儿你阿娘醒了,你带她走。路上一切事宜,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
“阿娘”书生沉默了一瞬,看向了阵法最中央,“阿娘不是沉疴在身,无药可治了?”
“这世上有的是不为人知的秘术。”
书生闭了闭眼,又朝前迈了几步:“秘术?”
“四郎,你不要再问了。只需记得,好好照顾你阿娘。她受累了。”
书生的目光落到了陆不悔和不远处被绑得死死的闵尧身上:“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受累的不只是我阿娘呢?”
“四郎。”魏相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严厉。
“阿耶!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魏相撇开了眼,没打算继续同自家四郎解释。两个死侍得了命令,就打算动手。
不想,闵虞忽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