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探（1 / 2）

外面。

恭王深深看了闵尧一眼，让私兵拦住闵尧，躲过刀刃，甩甩袖子走了。只是最后走的时候，朝着住持，留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像是要对住持兴师问罪的样子。

住持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屋内。

早就退进屋的傀儡伸出手去，仿佛是要作弄陆不悔，可手指还没碰到，对方就揽着被子坐起来，躲开了。

傀儡拍了拍手，站远了一点：“舍得醒了，不装睡了？”陆不悔舍身救了闵尧后，就鲜少能入梦了。她在外面听见闵尧的说辞，就知道有问题。

陆不悔缓缓睁开了眼：“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外面......不管管？”傀儡说的是闵尧。什么事在陆不悔心里都没有闵尧重要，突然问起前事，是真蹊跷。

陆不悔听了却免不得想到了住持：“他们都尽力了。”住持是来传道的，自然不能违逆当权者，为着自己的慈悲心，他已经做了良多了。有时候，不理不睬也是一种保护。小时候，他不懂。现在，懂了，却也没什么用处。

转回头来，陆不悔还惦念着之前婴魂那事：“消息。”源头是找到了，但案子还没完。

“三年前，你看着他出京的时候，要是也这么冷静，不也就不会吃那么苦了。”傀儡说的是三年前陆不悔因为被限制不能出京，追查出自己身世时，被百般刁难的事儿。

陆不悔静静地看着傀儡，脸色还有些苍白。

傀儡心头一动，眉头一挑：“好好好，我说。我说不就是了。按你的意思去查了，这三年里，京都登记在册的类似的案子，大约有......八十三件。”

“八十三？”

“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像绿萝家里那种，家里不报，里正不知情，官府就更没谱了。”傀儡透过窗缝，看了眼还站在外面压低声音跟住持对峙较劲的闵尧，“你知道最蹊跷的是什么吗？”

周围的温度一下变低了。

陆不悔看着扭头看着外面的傀儡，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什么？”傀儡这样子很明显是不高兴了。

傀儡平淡地转过头来，那双闭着的眼睛此刻睁开了。里面是黑黢黢的糜烂的血肉干涸的形状，看起来十分可怖。她的眼眶下还慢慢浮现出了一道黑影，那是傀儡的血泪：“还记得你下暗道之前共享给我，让我见的那副蓬莱夜宴图吗？”

“记得。”那图上鬼怪夜行的样式太奇怪了，结合那图里祈求长生的意思，陆不悔只觉得突兀。只是......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傀儡的眼睛，却并不意味着他每次见到都不会有所触动。傀儡这猛地一回头，他心里一惊，往后靠了靠，却没靠到方才那人，只能下意识抓紧了身上的褥子。

傀儡见了，先背过身，闭了闭眼，又擦了擦泪，平复着心情：“对不住，没控制好情绪。”去官府翻了档案她心里就有数了，免不得带上些情绪。

“......这不重要。”陆不悔低了低头。

“还是说正事吧。”傀儡笑了笑，整理好后闭着眼睛转了身，“各个案子的埋骨地虽然东一个、西一点的，看起来乱七八糟，毫无规律。但恰巧可以构成大半副星图，只不过是有些缺损罢了。那图......是按照紫微斗数排列的。”换了旁人可能真认不出来，但这旁人不会是她。当年熔铸她血肉的那个人，就是会使这阵法的，她被折磨的那些日子里，这图刻进了她心底，永生永世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