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探（1 / 2）

一直注意着观察藏香阁状况的傀儡敏锐地发现了赶回来的尾巴，主动提醒身后还处于静默状态的两个人：“追人的回来了，楼外的人也撤了两个，还不动身吗？”

陆不悔没说话，倒是闵尧突然从他怀里钻出来，一个猛抬头，脸上哪里还见得半分失落。

闵尧嬉皮笑脸地：“就说你别听别听，听了要不开心，你硬是要听。”

陆不悔才不管他脸上挂出什么伪装，只是看着他：“好了？”

闵尧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你还真是......”

“那就走吧。”不等闵尧抱怨，陆不悔已经松开了自己拉着闵尧的手，让出了半个身位，傀儡也早就飘到前面去了。

两人从暗巷里出来后，为了避开注目，是一前一后散开走的。

闵尧走到一半，好像是见到了什么，脚突然停了停，再重新走，就换了个方向。陆不悔落在后面，注意到后，抬起头来多看了两眼——那方向有个小姑娘，在这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怎么在这儿？”闵尧想了想，最终还是先朝着那小姑娘去了。小孩子没大人陪着，半夜在花街上溜达，可不是什么好事，周围已经有人在盯。

陆不悔看了眼在闵尧身后晃悠的那些个人，按捺住了跟过去的心，继续跟着傀儡朝前走。一个人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他要再过去，怕是离露馅也就不远了。

来了花街被华彩光亮迷了眼的小姑娘站定了，一瞧蹲下来的人，记性倒是好：“哥哥？”

这个闵尧倒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小姑娘腼腆地笑了：“记得，前日囡囡追车跑，跌倒了，是大哥哥拉我起来的。”

“记性倒是好。”

小姑娘一本正经摇了摇头，声音特别小：“因为哥哥你有些特殊，所以我才记得牢。”

周围盯人的目光又多了几道，闵尧强行耐着性子：“哪里特殊？”

“我阿姐说过，男女有别，要是遇到趁我受伤朝我动手动脚的坏蛋，别犹豫，直接戳他双眼。哥哥你算是头一个同我阿姐一样爱护我的，我老爱跌倒，但不是总能遇到真心帮我的人。”

“你阿姐......你还有个阿姐。”闵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你说说，你阿姐怎么爱护你的？”

小姑娘皱着眉头想了想：“阿姐原来也是让我自己站起来，或者夹着我肩膀提溜我站起来。阿姐说，要是有人朝不该招呼的地方招呼的，管他有心无心，趁其不备，先戳他狗眼，溜了再说。”

小姑娘嘴里一口一个戳眼，还面不改色，听得闵尧后脊背发凉，但他还挂念着另一件事，只得开口询问：“你那日是追你阿姐跌倒的？”

四周有几道视线过于热烈了，小姑娘循着目光看了过去，脑筋一动，主动伸出手牵住了闵尧，喊了声“大哥”，又指着藏香阁上挂着的彩饰花灯，拉着闵尧继续朝前去了。这幅样子远远看着，完完全全就是个喜欢凑热闹，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如此，这一场景无非就是妹妹丢了、兄长来寻的戏码，没什么稀奇的。四周的视线撤开不少。

闵尧看着拖着自己走的机灵鬼，总觉得这眉眼和记忆里的那个有几分相似，便也没开口，只是跟着她走。

两人最后停在了藏香阁旁的小倌馆的矮墙边。

小姑娘佯装痴迷地抬头看着灯，看了一会儿，才松开手，又机警地看了一眼周围，回答了闵尧之前提出的问题：“对啊。”

“可你怎么知道，追的车里坐着的就是你阿姐？”闵尧胡乱指了指头上，也装着耐心哄人看灯的样子。

“哥哥，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盏风车吗？那是我追的那辆车里扔出来的。”

闵尧心里咯噔一下：“风车怎么了？”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藏香阁里看见的那帘幕上栩栩如生的青鸟。

他终于记起来为什么觉得那青鸟眼熟了——在转动的飞车上动起来的青鸟，同那微动的纱帘上的......一模一样。

“风车是没什么，可风车上动起来的那个样子的青鸟.....只有我姐姐会画。我能认得出来。”小姑娘说的时候，言语之间还很自豪。

陆不悔在不远处，正抬头看着藏香阁的牌匾。傀儡方才已经飘到了闵尧身旁，这会儿小姑娘说的话，通过傀儡，陆不悔也全都听见了。

“是湘竹。”傀儡朝闵尧转述了陆不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