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是技能（1 / 2）

走了一阵，闵尧还是觉得顺不过气：“诶，你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能哭的那么顺畅？还当着我的面故意哭，谁告诉你这么对付我管用的？”

陆不悔脚步一顿，转了身，假意抽了抽鼻子，算是警告，看着瞬间戒备起来的闵尧，心里酸甜苦辣都有，开口还是平淡：“你不是说不问了？”

“我好奇，好奇不行吗。”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闵尧停了停，“那你回答我前面那个问题，你一个大男人，看起来气质还挺出尘飘逸的，怎么做到的说哭就哭？”

“.......当你发现，哭泣能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说哭就哭就很容易了。”

“真是被宠坏的口气。”闵尧被这问题勾起了好奇心，“想要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学官的胡子、郊外的野花、窗外的知了，还有好多。只要是闵尧给的，他都想要。

在心里历数了一遍的不悔低了低头，没有开口，只转身看着闵尧。

闵尧被他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这个问题你也不能回答？”

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闵尧的名字，不悔转过身，重新迈开了步子：“我已经回答了。”

“你什么时候回答的？”闵尧左右看了看，身上的鸡皮疙瘩更重了，“你没回答我啊！”这天师是不是故意吓他？

“话恁多。”

“男儿有泪不轻弹，就问问你怎么哭的出来，这么小气。”

“你娘亲没教过你吗？会哭的小孩有糖吃。”这话还是闵尧说给他听的，如今用来回答也正合适。

闵尧嫌弃地叹了声“娇气”，他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但他下意识又很愿意相信陆不悔。他也很矛盾。

“是啊，真娇气。”不悔想起来也觉得无奈。教会他娇气的那个人，现在嫌弃他娇气，偏生自己还一厢情愿地乐在其中，真是没救了。

……

七年前。

东御街。

“喂，你们干什么呢！”

被一堆孩子盖在箩筐里的有悔隐约看见了一匹矮矮的马朝着这边奔来了。他本就已经缩在了坊墙边，这一下更是退无可退了。

箩筐不见了，那些石子和脏水也不见了。嘲笑他的那群小子似乎都一哄而散了。有悔却不敢动，更不敢反抗，瑟缩得更紧了。

依往日的经验，接下来说不定还有什么作弄人的手段，他若是动了，明日除了更多的拳打脚踢，恐怕还有更多的冷言冷语。他最受不了那些冷嘲热讽了。若是反抗，能成功倒好，至少今日能缓口气，要多受些罪也是明日愁来明日愁。可大多数时候，他的反抗成功不了，他比同龄人瘦弱太多了，上次有个小他两岁的男孩推了他一把，他都直接被攘到了地上。今日他还受的住，不如老老实实地呆着，尽量少受些罪。

“折腾也就是一时的，随他们折腾去吧。总不会今次直接用马来踏我？”一个人影覆在他身上，引得天光都弱了不少。有悔不敢睁眼，一个劲地劝慰自己别害怕，学官还在呢，虽然往日里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若是牵涉人命了，应当就不会轻轻放过了吧。

“你还好吗？”闵尧蹲着轻轻拍了拍一直发抖的人，“他们都被我吓跑了，我爹可是大官。”

有悔缩得更紧了，上次也有个这样的人，可他才抬起头，惊坐在地的对方就吩咐护卫把他拴在马后拖了一路，惹得城东的老和尚看得直叹气。

“你怎么不看看我？”闵尧很迷惑，自己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吼散了那些作恶的小子了吗，为什么这人还抖得这么厉害？

闵尧抬头看了看天光，又摸了摸有悔抖抖索索的手：“你还好吗？这天气也不冷，你生病了？”

有悔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怕极了，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抬起头，突然冲着闵尧吼了一声。

防备不及，闵尧被吼得一个屁蹲直接坐在了地上，和有悔对上眼神，他直直愣住了。就这么愣着，愣得他和有悔面面相觑。愣完了，闵尧抬头就想叫护卫，抬了头才发现自己今日偷溜，没带护卫。

有悔已经扑了上来。他估摸着今日自己躲不过这飞来横祸了，不如先泄泄气，揍得一拳是一拳，就当回本了。

穿着护甲的闵尧看着闷头打护甲的有悔，觉得那些力气不痛不痒，有点无奈。过了一息，他才抓住了有悔的手，反身压了回去：“小屁孩，我救了你，你不和戏文里说的铭记恩德、当场言谢也就算了，还打我打出节奏来了是吗？”

有悔闷头打人，根本顾不得那些在耳边飞进飞去的言语。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我让着你，你还真接着打啊？”闵尧有反应，主要是因为有悔也不傻，注意到了他的软甲，挪开位置，真的打到他的肉了，“要不是看在你这双眼睛好看的份上，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