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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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凯愣在原地，眼巴巴看着曹枫和他父亲一前一后地进了门，“砰”的一声门关了，把他吓得一抖。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烟花，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唰的一声，燃尽了，黑夜又吞没了他的影子。

曹枫会不会要丢下我了。

范凯害怕地蹲下来，肿肿的羽绒服蜷缩成一团，刚才的每一幕都让他心里一颤。特别是，特别是曹枫直接松开了他的手，直接走了，直接得让他觉得那根本就是个错觉，一个抓不住的错觉。

“我可以再等等，你丫的要是不敢出来接我回去，老子就......”就怎样呢，他说不出话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曹枫的爸爸不同意，曹枫又这么孝顺，他怎么可能会违背他爸爸的话，他肯定会不要自己的......

每一个得到过的人，最后都不要自己了。

冷风在沉默的夜里嘶吼。树干也摆着。没有叶子，孤单地摆着。

他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又心存一点希望地等，又害怕曹枫会和他父亲吵起来。看着房子里暖黄色的灯，他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想去叩叩门，想去听，即使这个时候，他也担心曹枫会不会和他父亲吵得很凶。他搓搓手，哈着气，想吹暖了，可只是一瞬间，沾了水汽的手掌放在寒风里更是冰冷，又哈口气，眼前渐渐模糊了，或者根本没看清楚过，太黑了。

他蹲在那，像一墩石头，冰冷坚硬。摸摸口袋，没有烟，忘带了，和曹枫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了随身带烟的习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远处房子传来的鞭炮声，稀稀落落的，乡村的房子与房子隔得都很远，那样的声音就像远处打了个雷，他家欢喜热闹就像远处的雨，淋不到自己，和自己没关系。

十二点了。房子的暖黄色灯也显得惨淡，最后灭了，就只剩下漆黑。

曹枫没出来找我。他不要我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范凯意外的冷静，他上前敲了敲门，没人应，过了一分钟，是曹枫的爸爸开的门，他叼着一根烟，眉头紧锁的，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让范凯愣了愣。

“我想拿回我的行李。”范凯淡淡地说。

他父亲进去了一会儿，又把行李推了出来。

“谢谢。”范凯拿过，道了谢。

“嘭”！关门声。

范凯哑笑着，然后他掏出手机，点开导航，搜索最近的店铺，图标显示八百米处有一家7-11便利店，他便拖着箱子走了。

“百度地图为您导航”。

他想起母亲说的一句话，她说出门在外，谁都不要去相信，地图是最可靠的。他迷路的时候忘记了地图，现在不会再忘记了。

打开手机电筒，把脚下泥泞不堪的路照清楚了，每踩下去都有一个浅浅的脚印。南方小城的冬天不会有雪，只有划过耳朵也不问你疼不疼的风，风是潮湿的，湿冷到骨子里，烘也烘不干的阴湿。

范凯一边走一边哭，眼泪还没热就冷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图显示还有六百多米，他隐约听见好像有人在喊他，错觉，风一刮过，那个声音就消散了，错觉。

从曹枫跟他说，喜欢，就已经是错觉。他范凯至始至终，都只是没人要的，垃圾。

“操。”他一边抹眼泪一边骂，“操！操......”

“前方直行，距目的地还有三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