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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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作者不太清楚公安办事确切流程，没搜到，so...按照剧情需要来吧！）

“你，季凡是吧，家属什么时候来？”警察在一张单上签字，抬头问。

“马，马上，马上就来。”季凡苦笑着。

“你呢？”警察又看向范凯。范凯垂下眼，死盯着地板，过了一会才回答：“能不能不叫。”

警察看了眼他，叹口气：“鉴于你还在读高中，所以不论如何这规矩是躲不开的。总要找人来签字。”

“我没有家属。”范凯声音像砂纸磨过桌面一般沙哑。

警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那这样，现在也挺晚了，你叫长辈来签字就好了，顺便带你回去。我也不为难你。”

范凯抬了抬眸，泛红的眼睛透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委屈和绝望，最终他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翻着手机通讯录，手指停留在“曹枫”这一栏。点下去，确认拨号。

“嘟——嘟——嘟——”三声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范凯？”范凯不知道曹枫什么时候留了自己的电话，居然知道是自己打去的。

“是我。”他嘶哑着嗓子，又咳嗽几下，让声音更清晰，“是我。”

“怎么了？”曹枫的声音透过金属滤音器有一点儿像风吹过草地的感觉，沙沙的。

范凯踌躇了一会道：“我，我在警察局，应该是水泥厂这边的那所。”

曹枫愣了一会，又问：“你做什么了？你不是应该在教室吗？”

“对不起，这个......之后再说。”范凯坐立不安，抓了抓头发，“总之，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我现在在乡下。”曹枫无奈地回答，“过去得两三个小时。”

范凯不吭声了，他才记起来曹枫这两天没回学校，原来是回了乡下。听到这话，心就像溺水了的孩子，连呼救和请求都叫不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强求曹枫一定要过来。一只蚊子嗡嗡地停在了他脚踝上，他也不想去管它。

“喂？还在么？”曹枫的声音略显急切。

“哦。”范凯想挂电话，又舍不得。

“你那边能等么，我两三个小时才能过去。”曹枫又说了。

范凯有点惊讶，觉得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应着：“啊，啊，能的，能。”

“那我现在过去。”曹枫说完便挂了电话。

范凯坐在警察的办公大厅候着。白炽灯吊在天花板上，有的明亮一点，有的暗淡一点，好像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就是一个个人的命运，有的人是闪耀的，有的人是昏暗的，好像没办法改变。他盯着明晃晃的灯管出神，觉得刺眼了，才偏过脑袋望向窗外。

黑，深不见底的黑。如果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那范凯觉得，凝望黑夜时黑夜是在吞噬你。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面，范凯观察过所有的黑，有墨黑，有青黑，有现在这种深不见底的黑，黑得连枝叶都瞧不见。或许是室内太明亮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