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五）（1 / 2）

江天一拿着画回到书房的时候没有看见从舟，扫了一眼桌面上打开的文档，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林青丝：“他人呢？”

林青丝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从哥打了个和申柳河的电话就出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他。”

“申柳河说了什么？”

“是他让哥去找徐明牛的。”

林青丝说起这事也是忿忿，他花了好半天时间才反应过来从舟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徐是我朋友，老朋友了。”郭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门口出现。

江天一回忆一下：“我没有听你们说过？”

说实话，小学和幼儿园时期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如果不是水成文、从舟、太阴还有从学文这些要素一一回到生活里，恐怕他2005年前的记忆会和2005年3月19日的存在一样模糊。

“可能是秀英有意识地在保护你。”郭千城没有说太多，只对二人保证了徐明牛的可靠：“那小子就是自暴自弃得太久，好歹也是个核心，放现在也是可靠的。如果是担心他对你们朋友做什么，大可不必，他心软手软，和我一样，巴不得把你们护得死死的。”

“什么意思？”林青丝问。

“说来话长，”江天一回答他，但没有打算告诉他事情真相的意思：“是愧疚感。”

“还有，以后从舟说不要跟上去，你就只管跟就是了。”江天一拍了把小孩的肩膀，示意他走了。

“那我哥呢？”

“你哥那么大个人还怕丢了不成？”江天一向郭老爷子道别，挥手的同时还对林青丝继续说：“他的武力值，放太阴没有前十也有前五十了。”

林青丝将信将疑地应了，转头又说：“不等从哥了吗？”

“他是不是说要去散散心？”

“是啊，怎么了？”

“那就没错了。”江天一把安全带系上，转头看林青丝，“这是溜了。”

“啊？”

林青丝浑浑噩噩地看着江天一，大概是觉得一个没找到就又丢了一个。

江天一哭笑不得地启动发动机：“你先别这样，这回知道在哪儿。以后跟着就行，他是口是心非，巴不得有个人缠着他。”

汽车开上了公路，林青丝盯着沿途的公交车站，企图找到那个有着浓重黑眼眼圈的青年，只是直到回到太阴的宿舍都没有看见人。江天一把他丢在太阴门口就扬长而去，林青丝垂着头，有些丧气地进了太阴的门，低头一看，自己手上还有一幅欧式画，他将画丢在前台的桌子上，赵月月的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看见他，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

“江哥说放到前台就好。”

赵月月来了精神，看一眼那画：“哟？他还知道给被他奴役的我一点小甜头？”

“那是拿去卖的。”林青丝无情地补上，“他说‘麻烦卖的高一点’。”说完，上了楼，留下某个还没睡醒的家伙在那边愣半天读条。

江天一没有朝着郊外开，而是驶进了城东的那片墓园，在半山腰那里找到了失踪的人。

“我好像又失控了，”坐在墓碑前面的人已经料到了他的出现，“你的幻境借我躲一下。”

江天一没有废花，直接开了幻境。

“这里风大，去山下练手？”

“不练手，”从舟回他，“我只是……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但他没有说是不适应什么。

江天一过去坐在他身边，拍了拍墓碑，但问他：“今天想清楚了没？”

“没想清楚，”从姜寄北死后就一直想不清楚，“也就这样活着。”

“还有五十九分钟，在她出来前聊聊？”

江天一提议，闻言，从舟抬起头看他一眼：“你又啰嗦了。”

“和你这种人聊，不啰嗦能行？”他摊手，虽然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江天一是越来越啰嗦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早早来到的更年期。“你平时话也不少，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能不说就不说？我欠你话不成？”

“你可能是欠了所有人一个清净的世界。”

“……”果然，一句不合就开怼，还不如三年前还能好好商量的时候。“说正事，你在郭千城的电脑上看见了什么？”

从舟沉默片刻，在寒冷大风的夜晚，这段沉默有些煎熬。

“没什么，都是一些知道的事情。”

“比如？”

“比如盾派和自由派的往来，比如和尖刀倒下后护盾被自由之鹰狙击。”从舟抬头看天，江天一的环境一个小时前是与周围环境没有什么区别的，这时候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头顶上几颗稀疏的星星。

“你还不如说是□□，”江天一觉得好笑，摇摇头，“也算是收获，至少确认了以前的大体形势。”

“所以你是受不了自己失控跑出来的？”

“啊……是不是像个娇气的小姑娘？”

“你可别磕碜小姑娘了。”

从舟盯着江天一看了几眼，然后把自己和他挪开一段距离。

江天一：“……”记仇还是没变，小姑娘的确没有那么龟毛的。

“行，行，我错了还不行？不说你了，说说我行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演技太烂了，”他说的是在水天森面前故意怼水天森的时候，“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你是想促成这件事。”

“不是，这话不是我应该说的吗？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就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配合了，在最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