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1 / 2）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操没到，是我们一不小心遇上的。”从舟拍了拍林成雪的肩膀，问水成文：“已经没有后遗症了？”
“这……应该还是有一点的。”水成文受宠若惊似的挠了挠头，红了脸。
从舟之前听过水成文提起徐海娟，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海娟姐从江哥离开之后就开始照顾我，算起来也有两三个月了。”
“她是之前监管你的那个？”
水成文似乎对“监管”这个词不是很喜欢，回答的时候换了个词：“她那段时间比较空闲，就跑来看护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从舟的错觉，水成文似乎有意识地强调“看护”这个词。他忽然想起水成文失控之前在合煌出现的那一次时间异变，这件事有个开头，连个承接都没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从舟的生活里，到这时，他才想起这一回事。
“她是从婚礼之后开始照顾你的？”
“是，怎么了？”
不过从舟这次没有时间回答，他们已经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水成文敲了三下门，里面传出来一声有些嘶哑的女音：“进来。”
“海娟姐最近心情不好，从哥你们担待点，她很辛苦的。”少年低头微微笑着，身上带着一点不近尘世的干净，这样的孩子，的确容易引起别人的怜悯。就是从舟，有时候都忍不住去想这个孩子在水家会受到怎样的压迫。
从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大门打开后，里面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徐海娟不是陆茜年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类型，皱纹和年轮对她格外无情。乍一看这个坐在办公椅上揉太阳穴的中年女子，从舟的第一反应是浑浊，她就像是一滩不再清亮的水，被倒入了泥沙，看不清池底的鱼。
上一次看见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是很坚强和善的，和水成文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在问小孩儿哪儿受欺负了的母亲。
他抬手想说些什么，或者打个招呼，却见女人无精打采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他们三人的脸上移过去，到姜寄北那里的时候，陡然犀利。被目光击中的姜寄北忽然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这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姐，我是从舟，小林的搭档。”从舟上前，微微侧身挡去徐海娟的目光，也成功把她的注意力吸到了自己身上。
水成文引三人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去了外边茶水间倒水。姜寄北有些局促不安，小林自己顾自己打游戏，似乎对徐海娟不是很感冒。
从舟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任凭徐海娟打量他们三人。
好在这场无声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水成文倒水回来之后帮着徐海娟收拾了书桌，徐海娟才意识到自己的打量过于失礼。
她轻咳一声，两颊冒出的一点红晕在中年人发黄的皮肤上看不出来。
“海娟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从舟捧着茶，动作微微用力，将塑料杯捏得有一点变形。
林成雪这时候也抬头，问：“是要我们带水成文？”
同行之中，林成雪只对水成文没有用敬称，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名字冲了一个字，看不顺眼而已。
徐海娟显然也不想理这个小霸王幼稚的不满，也没有回答是不是，只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从容不迫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赵月月已经将他们的来意告诉了徐海娟，从舟略作思索，很快给出了答案：“真实人数？”接着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太阴不会告诉我们这一点的。”听上去有些刺耳，但说话的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接话的人也老实地回答：“的确不会。”
“那么徐姐能不能讲讲人事计划？”
“你打算来人事部？”
“想想而已。”从舟的态度不冷不淡，看上去不是那种眼巴巴要挤进来的人。而且徐海娟也想不出人事部有什么能让别人注意的，便点头将太阴新的体制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看了三人一眼，问：“你就不好奇江天一为什么能够随时加入吗？”
不得不说，她这个话题开得很好。从舟一愣，随即露出笑意，将自己的疑惑藏起来：“徐姐能够告诉我们为什么？”
徐海娟看着随时随地将自己武装起来的青年，好笑地问：“你不知道？”
从舟有些泄气，但随即被自己反应弄得发笑。他还没说话，小林先在一旁不满起来：“海娟姐你是要干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从哥怎么会知道？话说……你们到底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对从哥瞒得死紧，搞得我还以为遇到了比我小的小孩似的。”
“我有那么幼稚？”从舟蜻蜓点水地敲了林成雪一下，徐海娟没有遮掩住自己表情，泄露出一点窘迫：“这你就要问姓江的了，那位大少爷仗着自己是进来比我们早可是胡作非为着呢。”
从舟赞同地点头，从一开始进门因为姜寄北带来的针锋相对也略有缓和。
徐海娟叹了口气：“资料上江老先生的事情都被删了，你们第三代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听见江老先生，从舟不动声色地直了直背。他的笑容真切了一些，就像是猜中了就能得到奖励，现在心里就有个小人在那边跳舞要奖励。
水成文没有见过江建国，听见这个名字这时候也问道：“江老先生？”
“哦，”徐海娟一愣，“江天一没有向你提起过他爷爷江建国？”
水成文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茫然，那样子看得让人有些愧疚。
“老先生建立的太阴？”从舟追问，“是为了什么？”
“算是给这个完全混乱的世界弄一些拿得上台面的东西吧……”徐海娟喝了一口茶，嗦嗦嗦的声音里，几个听故事的人都各有各的想法，“严格来算，姓江的算是第三批的第一人。”
“太阴创建于1991年，如果我没有记错……是江天一出生的那年？”他心中暗道果然，江家人对太阴的态度都极为暧昧，把他介绍进了这里面，却又不希望他进这里，他还以为江家人是精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