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当心。”
龙山外本能的推开雁书归,他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去,这次他留意脚下,以免再次被绊倒。
雁书归跟在身后道:“师弟,这里广思淼气息浓烈,须得小心。”
“我自知,无需你说。”龙山外侧过身子,冷冷地看向雁书归问道,“你的眼线呢?”
雁书归不答,来到此地竟不见眼线前来接应,此时这地气息诡异,想来出事十有八九。
雁书归伸出修长五指,凭空以灵力捏出一只纸鹤,纸鹤扑簌着翅膀,翩然在二人眼前。雁书归轻轻拍了拍纸鹤,命令纸鹤道,“探路。”
说罢,纸鹤当即转了个身,头向着前方左右观望了一番,旋即向西方飞去。雁书归冲龙山外笑了笑,示意他们要跟着这纸鹤。
龙山外自当知道,两人随着纸鹤一路前行。
好在虽数多年未曾来过,但这里的一些人还是能打眼认出,路过花田里的少女,不少已嫁做人妇,旁边几个孩童在踩着花儿玩闹,她们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抬眼看向雁书归他们,应是障眼法的缘故,只把他们当做原住民,和气甜美的笑了笑,嘴里还唤着“二位哥哥早好啊”!
雁书归和龙山外微微一笑,也道了声好,便匆匆离去。想来当年容颜已改,笑容仍是未变。
非但这些姑娘,这里的其他人仍旧面上带笑,那些笑容幸福的有些虚假。
龙山外想起了当年问雁书归的那句话,如今沉眸并未说话,只是眼里掠过一个又一个身影,见过一张又一张的笑脸,直到走到云阳树下。树上累累的留岁果似比那年还要多,沉甸甸的连枝头都压弯了下去。低眸看下去,树下躺着两只黑鹰的尸体,血迹尚未凝固,应是才死没多久。
雁书归眸子冰冷,视线缓缓从黑鹰身上移开:“广思淼的气息在此消失,此处定是有关窍。”
龙山外绕树走了一周,未发现有何关窍,此树茂盛如初,地面之上也未有什么机关穴口。雁书归以神识探知,也未见什么端倪。
两人一番下来皆摇了摇头,雁书归什么诡谲奇异之景未曾见过,只是今日这番甚是古怪,哪有平白无故荡然无存的气息。
想来古怪之处他们二人还未察觉,寻思之际,忽听到二胡唢呐的哀乐响起,乐声凄怨悲怆,二人闻声看去。
一众人披麻戴孝,漆黑的棺材抬在中间,一旁的妇人泣不成声,欲要仰面昏去,一个中年男子赶忙上前搀扶,他眼角有泪,面容苍老了不少。
龙山外认出了这人,是甄镇长。
雁书归也认了出来,他淡淡地道:“不知他家去的是何人,哭的这样伤心。”
“……”
龙山外沉默之际,眼见披着麻衣的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扰乱了原本悲凉的乐声。
“哈哈哈……”那少年狂笑不止,疯癫无状的去拉下身上的麻衣,手舞足蹈的像是在欢庆。他的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念着什么,众人显然听不清也听不懂。
哭的快昏死过去的甄尤氏听之,捶着心口痛斥道:“孽障!我儿……我的孩儿待你如同亲兄弟,他今日身死,你竟在此嬉笑跳舞,你可还有点良知!”
痴狂的少年仍是傻笑,甄尤氏怒极要伸手打他,龙山外见状不好,上前拉过痴儿。他无奈道:“这少年痴傻,夫人莫同他计较,节哀顺变。”
痴儿还欲在笑,雁书归见势点了他的哑穴免得他再生事端。龙山外将痴儿扯到身后,镇长一家受障眼法迷惑,并未认出他二人。甄尤氏仍是气不过,扑了上来,修的锋利的长指甲一把抓了过来,险些抓到龙山外,雁书归当场抓住了甄尤氏的手腕。
他轻声说道:“夫人,如今少爷须得入土为安,可莫要为这痴儿耽误时辰。”
镇长也想着儿子还是早日入土为安的好,上来安抚甄尤氏道:“夫人,莫要再管这痴儿了,他天生痴傻,你和他计较又有何用!”
甄尤氏哭道:“我儿从未有过心病,何来突发了心悸而死!那夜便是他陪在我儿身边,定当是他痴傻疯笑吓死我儿的!”
龙山外见甄尤氏此番伤痛气极,毫无当日淑媛之样,想来也是情有可原。她对着龙山外和身后的痴儿,痛斥一声:“都从我儿身边滚去——”
龙山外冷冷地看了眼甄尤氏,不至于和她计较,只是带着痴儿离这丧队走远。雁书归在龙山外身侧,看着队伍再度响起哀乐,甄尤氏哭的脱力由镇长扶着一路向前。
雁书归观察倒仔细,想来也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谁了,他歪过头问龙山外道:“要去看看么?”
龙山外点了点头,少年从未心病突发心悸而死,这里面必有蹊跷。龙山外看着拽着他衣角,无声傻笑的痴儿,很是无奈。这痴儿疯疯癫癫,若是独身于此,怕又要闹出什么来。
龙山外只好道:“你去瞧瞧吧。你将他哑穴解了,我和他在这。”
雁书归点了点头,解了痴儿的哑穴,便跟去了那送葬的队伍。
龙山外视线移到痴儿身上,痴儿咯咯的傻笑,虽说多年过去,这痴儿仍没有什么变化。当年龙山外便觉得此人有异,但之后林壑清醒来,只道这孩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红瞳白发,不是邪祟鬼怪,众人见仙家发言,也便听信了。
如今龙山外越发觉得这痴儿并不简单,但他身上却如常人气息,毫无妖祟之气,这倒让人奇怪。龙山外见他撕扯的衣衫不整,好心蹲下身子,替他整理了衣衫穿好衣裳。
痴儿仍旧痴傻一副笑脸,整理之时,龙山外看见痴儿胸口处有几道人挠出的爪印,约莫是不久前抓的。
龙山外心道难不成是甄尤氏所谓,那如此看来这痴儿在他家中过的并不好。他为他合上衣襟问道:“你这胸前是谁人所伤?可是方才要打你的妇人?”